她忽然有点羡慕蓝子落,项平原把一个真实的自己原原本本的坦陈给了蓝子落,包括欲/望,也包括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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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挑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她总是懂得避开和一个男人的正面冲突。无论这份冲突是不是发生在她与对方之间。
她知道把一个男人放在身边的方法不是拴牢他而是给他适度的自由。
项平原几乎感激她的离开。
然而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总是在噩梦里浮浮沉沉,过世的父母和兄嫂轮流在梦中拜会,知道他们是谁却看不清也听不懂。
山脉变得很小很小,三五岁的样子,一边哭一边叫二叔。而他正在挨打,父亲的轮胎内袋和母亲的榆树棍子,仿佛他是万恶的旧地主。整个村子的人都看着。
父母一边打一边骂。
他终于听清了。
“叫你去踩庄稼!叫你去踩庄稼!”
大哥终于冲来打碎玻璃开了门拴,他已经被打得哭不出声音。
“不是平原踩的!是山脉!根本就没踩庄稼,就是扯了一根大麦,当花采了!你们怎么就不去看看,随便听别人胡说诬赖自己的儿子!亲生的儿子是什么样不知道吗!!”
他以为终于可以结束了。
鞭子棍子却忽然又挥起来,他回到了监狱,第一个礼拜,不停的反抗也不停的挨打。
父亲花白的胡子母亲褶皱的脸纵横的灰尘和泪水,“平原哪,平原哪,怎么可以干犯罪的事儿……怎么可以干强/奸/犯的事儿……我就当你死在外面了,就当没生你这么个儿子……”
他知道是梦。努力叫自己醒来。
然后忽然醒来。
满身大汗。
从床上跳下来,有些踉跄,像一个空心的雕塑,在蓦然陌生的时空里找不到自己。
混沌了很久,才抹了一把脸,想起自己是谁,想起自己在哪儿,想起蓝子落、项山脉。
视线落在她的房门。很久很久。很快的走近。
走近的时候,又放慢脚步。
抬起手想敲门,手却一直没落在门上,犹豫了很久很久,觉得自己都不像个爷儿们,闭上眼,用力敲了敲。
然后迅疾的推开,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
蓝子落不在房间。房间里空空的。
项平原冲去楼下。
客厅里只有她的钢琴。
钢琴旁高凳上的鱼缸不见了。
她把珍玛小姐带走了。
她走了。
项平原光着上半身站在寥落的客厅里,晨风自窗而入,吹动着白色亚麻的睡裤。
昨夜他的心脏被别人用拳头握着。
现在,他的心脏被那个拳头生生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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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山脉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在学校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尤其无法想到的是,她低头认罪的样子,让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想要尖叫一下。
他们不动声色的接近他,悄悄的问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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