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槐钰道:“我打着伞呢。”
说罢,却把伞挪到了白术的头上,给他遮住周边飘过来的雨滴,他自己的身子倒是半边都湿了。
小树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心塞的把伞遮到自己少爷头上,任凭雨水无情的把他浇了个透。
他家少爷是魔怔了,一心一意的要对这个白小哥好。他这做下人的也劝不下来,只能由着他的意思来了。
马车套好了,从屋后驶了过来。
下雨天,又打着雷呢,马儿也不太听话。好在谢家的车夫是个经验老道的,给马儿戴了眼罩,又把耳朵给堵上了,硬是把车赶了出来。
“上车。”谢槐钰亲自掀开车帘,白术便抱着孩子,和陈冬青一前一后的上去。
他刚坐稳身子,谢槐钰却也坐了上来,在白术身边坐下。
“你怎么也来了,快回去。”白术就要把谢槐钰赶下去。
谢槐钰却一伸手,袖子就搭在了白术的手上。
“我陪你过去。”他不容置疑的说道。
袖子下面,被挡住的部分,谢槐钰温热的手掌覆在白术的手上,牢牢的握住。
白术顿时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心里暖的快要化了。
等小树也上了车,车辆才缓缓出发。
陈冬青坐在白术对面,朝他伸出手道:“白术,辛苦了你这么久,把粒儿给我抱着吧。”
白术便把孩子递给了他,陈冬青紧张的把粒儿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轻轻用手揩他额头上的雨珠。
小树就坐在陈冬青旁边,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哥儿,觉得有些吃惊。
这个哥儿,以前经常和白术一起来送鱼,他是见过许多次的。
只是他之前来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毫不起眼,可也就是副普通模样,哪有现在这样骇人。
这哥儿脸上肿起一片,看着面目全非。大概是里面出了血,他两个眼眶都是青紫的,眼白还泛着血红。
再看他抱着孩子的手,袖子卷起的地方,清晰可见的几个紫色脚印。
小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小哥,你可是被谁给打成这样了?”
他这样一问,陈冬青抱着粒儿的手微微发抖,再也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见他如此伤心,白术内心也十分感慨,愤然的说道:“还能有谁,一个畜生罢了!”
“小树,莫再多问了。”谢槐钰说着给了小树一个眼神。
小树才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有些同情的看着大哭不止的陈冬青。
雨夜里,马车行驶的也稍微慢了一些,往日里半个时辰就能赶到的县城,足足又多走了一刻。
县里的医馆早已关门,白术他们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好在那医馆的大夫和白术他们相熟,又听说陈冬青的儿子有事,赶紧把人给请了进去,还好心安置在自家床上。
那大夫给粒儿诊了一会儿脉,摸了摸后脑的伤处,施了几针,不一会儿,从针眼处排出了一碗淤血。
大夫挤尽淤血,又开了一副活血化瘀的药和一副养神安宁的药。
才对陈冬青说道:“陈哥儿,你放心吧。如今淤血排尽,令子性命已无碍,只是头部受到震荡,才会呕吐昏迷。”
“你拿着这药回去,先服这活血化瘀的药。早晚煎服三次。等药吃完了,再服这养神安宁的药,让他多休息些日子,也就好了。”
陈冬青这才放下心来,千恩万谢的谢过了大夫,又要付他诊金。
大夫人很好,说既然与陈冬青相熟,就免了他的诊金,只当是行善了。
陈冬青听到了,又是感动又是感激,直接就跪了下来,对着大夫磕了一个头,感激他对粒儿的大恩大德。
磕完头后,他又转过去对着一旁的白术和谢槐钰连磕了三个响头。
白术赶紧去扶他,陈冬青却不起来,只对着谢槐钰的方向说道:“这次能救粒儿,多亏了你和白术的大恩大德!欠你们的情,我陈冬青愿意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
他说得情真意切,连一旁的小树也有些感动,竟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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