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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秋凉兴奋了半个小时, 好在在董小辉盯着他的目光下, 没敢彻底放飞，客厅里的家具因此逃过一劫。只有单人沙发因为太过单薄，被熊嘴一拱, 便柔弱倒地。但也很快就被熊掌粗暴的扶了起来。

“你啊，闹够了没有？”

见胖达君在客厅撒欢后, 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董小辉忍不住戳了戳那颗熊头。然后怅然道：“崽儿, 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呢？如果真的是末世降临, 我也想有一些本事，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 保护老大他们, 甚至保护挽救更多的人，我现在觉得自己很没用。”

兴奋的秋凉终于安静下来, 他坐在董小辉身边, 伸出前腿搂住对方肩膀，目光如水的看着董小辉：“还不行的小辉，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办法接纳太多灵气入体调息，再等等，等它更加强大, 洗髓伐筋后，我就教你修炼的口诀，现在还不行。可恶啊, 如果是在师门，弄一棵七连草出来，让你服下，那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七连草虽然是很贵重的灵草，但我的话，还是可以弄到的。可惜，我从前太高傲了，入世也不愿和师门在世俗间建立的势力打交道，以至于对此一无所知，想找个联系师门的人都找不到。

“没事儿，虽然我现在很没用，但我有崽儿在身边，就已经很幸运了。将来我总会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董小辉见秋凉的目光有些黯然，以为他是在为自己伤心，连忙振作起来，笑着弹了一下滚滚的雪白脑门：“我家崽儿可厉害着呢，别看那些病毒霸道，可比起崽儿，那差的可远了，基本上就是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双，来多少吃多少的节奏，是吧？”

“嗯嗯嗯……”秋凉连连点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来多少吃多少？小辉，在你眼里，我难道是那种连病毒都不放过的低端吃货吗？”

秋凉站起身，一个熊扑将董小辉压在地上，见他翻了个身，趴在地板上，于是熊掌就上去轻轻踩了两下。

“哎呀崽儿，太舒服了，快，再踩几下。”

“你当这是马杀鸡呢。”秋凉翻个白眼，但很快又想起来：不对，这不是马杀鸡，这分明是熊杀鸡。”

“崽儿，你说这个病毒到底有没有实体？还是说，它只是一缕意识，或者可以说是灵魂？那天晚上我清楚看见它钻进了你的额头，如果是实体的话，穿透而过应该会留下伤痕，可是魏冉和你都没有。如果只是一抹意识和灵魂，为什么我可以看见呢？”

“这个我哪儿知道啊。”秋凉在董小辉身上漫不经心的轻轻踩着：“但是在进入我额头之前，它的确是实体没错，这个瞒不过熊家的眼睛。可进入后，就变成了一缕神识……嗯，我明白了，这是一个可以自由改变状态的生命体，暴露在外，就是黑线，进入人脑后，就化为神识。”

秋凉兴致勃勃将自己的猜想写下来，却见董小辉皱眉道：“随意改变生命形态，可以从有到无，也可从无到有，这太不可思议了。等等，这样说的话，莫非那些陨石就是盛载它们的容器？没错，一定是这样。就因为容器中可能盛载着许多黑线，实验室的人员不够用，而这些具有智慧的病毒也很谨慎，所以它们只选择了几个人控制，然后将陨石带走，这些陨石，就是它们在地球上的大本营。”

“嗯嗯，很有可能。”

秋凉趴在地上，熊掌执笔，在白板上刷刷写着：“而且小辉，我觉着它们很有可能能够听懂各种语言。那天我把魏冉撂倒后，他的情况并不算十分危险，可就在我威胁他要使用十大酷刑之后，这道黑线就忽然跑出来了。”

董小辉摸着下巴：“按照几次袭击的手法，我觉着老四的分析有道理，这些病毒似乎只是寄居在人体中，所以打的时候它们会拼命，因为并不把这具身体当回事儿，就算被打死，他们也可以占据更强大的宿主。但是在你和老四参战的过程中，这些家伙打不过就会逃，很有可能它们是知道你们不好惹，不敢贸然占据你们身体，这才会逃走。如此病毒，会惧怕十大酷刑的威胁？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秋凉道：“也许是它害怕这具身体不能熬过酷刑，也许是它觊觎本熊更加强大健美的躯体，所以才会铤而走险。这样的话，是不是说？宿主一旦死亡，它们就没有了出来的可能，也不能像丧尸病毒一样，指挥尸体行动。所以在遇到强大威胁时，这些家伙就铤而走险，占据更强大的宿主。这一招往往能得逞，但遇上强大如本熊，它们就只能饮恨了。”

“目前也只有这一个推测还算合理。”

不管怎样，总算知道这些病毒是什么东西了。虽然猜测匪夷所思，虽然这些东西也有其厉害之处，但综合所有特点，秋凉感觉这些家伙翻不起大浪。

真当人类是吃素的吗？即使修真门派碍于天道，对末世进化只能袖手旁观捞取资源，但是这种外星异类，那就相当于魔道，在人世间行走的修真弟子一定不介意随手灭掉一些，为自己将来在门派中的地位积累资本。

一人一熊兴致勃勃的商讨着，然后董小辉将这些记下来，打算明天按照陈曦的做法，也找个公用电话亭给警方提供线索。

因为手机的普及，所以n市的街头电话亭不多，一人一熊开车转悠了半天，才总算找到一个。他们没敢用陈曦用过的那个，生怕被警方监控。虽说董小辉内心对警察叔叔抱有充分信任，但世道不太平，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他的身边可是有一只滚滚精。

拨了警方热线，董小辉将自己的猜测如实告知，接着就放下电话，和秋凉迅速离开。

半个小时后，手机响起，一看是王大庄的号码，董小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看了眼秋凉，他咳一声，做好心理准备，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小子，是你做的吧？你家那只滚滚真的成精了？我看……”

王大庄劈头第一句话就让董小辉汗毛都竖了起来，总算此前心理准备充足，他连忙叫道：“停停停，王队长，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家崽儿就是一只普通熊猫，怎么可能成精呢？”

“算了吧，你小子真以为我们警方就是一群窝囊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n市医科大的护校神猪，呵呵！挺威风的啊。还有魏冉同学的精神病忽然间不药而愈；再然后我们便接二连三得到关于这种丧尸人病毒的线索。董小辉啊董小辉，我不和你追究，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不知道？”

董小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那边王大庄也没继续追问，他沉声道：“我不管你和你的那只滚滚有什么秘密。但是以后有什么线索，一定要通知我们，能扛着，我和队长肯定帮你扛着，毕竟现在这世道不太好，是吧？你和你的那只熊要是能帮着出力，我们真心感激。”

董小辉悄悄松了口气，但他也不会因为王大庄这肺腑之言就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于是咳了一声，用非常诚恳地口气道：“王队长，这还用你说吗？这种丧尸意味着什么？我们都很清楚，我要是有线索，肯定第一时间提供给警方。但我现在真没什么线索，至于什么护校神猪的，那……呃，那只是一个美丽，呃……并不美丽的误会。”

“好了好了，你有这个觉悟就行。”王大庄忍不住笑了，董小辉的做法他也能理解，今天只是忍不住，所以打了这通电话。有些事情，心照不宣，默默收线索就行。不然万一少年身旁的熊猫真成精了，再因为自己刨根问底不识好歹恼羞成怒，带着董小辉跑去深山老林怎么办？

两人就在彼此的默契下达成协议。收起电话，董小辉叹了口气，摸着聪睿的脑袋道：“虽然王队长是这么说，但他真的能扛住压力吗？崽儿，万一真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你身上怎么办？唉！如果当初知道你是滚滚精，我就不该因为一己之私把你留在我身边，应该让你回归山林……”

不等说完，就见秋凉坐直身子，伸出一只熊掌摸了摸他额头，眼中满是担忧：两脚兽是不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什么一己之私留我在身边？当初不是熊家通过自己的努力赖上他的吗？

哪怕没用白板，董小辉也知道自家熊什么意思，好笑地将熊掌抓下来，在手里捏了两把，虽然穿着狗狗装，但丝毫不影响那份肉呼呼的舒服手感。他感叹笑道：“我知道是你主动留在我身边，可也是因为我当时私心里并不想赶你走。如果我能无情一些，也许你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我，重回山林，那就不用来到都市里，和我经历这种危险了。”

说完他挠挠头，苦恼地喃喃自语道：“好了，不说这些，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现在我们得想想，如果真的有人觊觎你怎么办？我知道切片研究什么的是玩笑话，但是这世界上，永远有最恶的人心和最偏执的疯子，万一这些人知道了你，对你起了贪心……”

察觉到董小辉语气中的恐惧，秋凉伸出熊掌拍拍他肩膀：安了，都说过我现在的修为，只要不是遇到杰出的入世弟子，基本上可以横着走。坏蛋和疯子算什么？人心再恶再偏执，不也是普通人吗？敢来抓我，老子一熊掌一个，正好为民除害了。

不过这显然不能安慰到董小辉，听少年已经在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想利用周宏以及学校领导还有熊猫保护中心那边的人脉给自己织一张保护网。秋凉就撇了撇嘴，心想两脚兽我不是打击你啊，这些人或许有一定力量，但在强权面前，其实还是不够看。好吧，我也别太大意，看看过些日子，还是想办法找找师门在人世间的势力吧，哼！如果不是这档子事，还真不想提早暴露呢。

在秋凉的计划中，他是打算修炼到通灵期，可以化作人形之后，再带着董小辉回师门，一熊掌踢开山门，先把那些老家伙们的巢穴祸祸一通，在他们气急败坏想要用绝招之时，立刻显化人形，告诉他们我熊汉三又回来了，把那些老家伙的绝招全都生生憋回去，憋死他们，要是能憋得吐血三升，那就最好了。

不过现在为了董小辉和自身安全，这个计划恐怕是行不通了。秋凉有些遗憾，但他性格虽然嚣张，却不是一味自大，事实上这货还是很懂得变通的。这一点从过往发生的一些事情中就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