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昭道:“难道没有可能是旁人伪装成他的模样?”
“这正是我要说的……”平心道,“咳, 咳咳,师兄,我知道这样说你怀疑你不肯相信,但是我的确确定了他的身份——宴师兄名扬天下的春秋双剑, 我总不会认错的。”
寒昭只觉喉口被堵上了什么, 浑身都难受了起来,拳头也越握越紧,直到空气中蔓延开淡淡的血腥味,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沉声道:“我知道了。”
世上双剑自然是多的,只是宴白流的双剑是独一无二的。两把剑刃都有一飘白, 并在一起正是一个人字, 其中子剑名春,剑放春华, 所到处草长莺飞;母剑名秋,剑刃澄清柔韧有如秋水一泓, 威力无穷。
平心轻声道:“师兄疑虑是人之常情。但我寒山寺虽然是以慈悲心肠待人,可这……咳咳,并不代表我们是好欺负的。人善被人欺这种话,不论是我还是师父,都是不会允许它发生……所以,该报的仇我们一定会报。到时若是师兄站在宴师兄那方,我不会手下留情。”
寒昭沉默片刻,并没有说就以平心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撑到知非醒来都困难,只是道:“放心,我永远站在道义的一方。”
平心嘴角牵起一抹淡笑:“那就好。”
寒昭问他:“你的伤要怎么办?”
平心说:“其实没什么大问题,没事的,我已经已经差不多了。”
寒昭看着他右额上深深钉进去的箭矢,那溃烂的伤口,觉得他这句话的可信度实在不高。不过想来他这样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慰那些小些的孩子而已,便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平心道:“对方实力强大,又人多势众,最古怪的是,一刀下去如同砍不到实处。长老们拼死反抗未果,只能命令我们躲在此处才堪堪逃过一劫……”
见平心神色悲恸,寒昭摇了摇头,问道:“你这里有什么靠谱的医师吗?”
平心道:“有位小师弟学过一段时日。”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光头就站了起来,问他:“是大师有什么不妥吗?”
自从寒昭进到这道门来以后,就有不少担忧紧张的目光不断移向昏迷不醒的知非,寒昭于是点点头,道:“嗯。我在佛海耽误得太久了,找到他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不是正常情况。”
小光头面露担忧,慌张疾走过来,周围转瞬围了一圈人过来,默契地噤声不敢大叫,就看着小光头又是探脉又是翻眼皮的,最后松了口气道:“没事,只是修士的自行恢复期,三两天就会醒。”
听着周围舒了一口气的声音,寒昭也放下心来。
离开地下室后,寒昭在寒山寺到处看了看。智心说四处都有巡逻的人,但他却连个人影都没找到,甚至连个脚印都没有。
寒昭找遍了寒山寺都没找到,只能认为是是巡逻的人撤退了。因为寒山寺能独当一面的战力已经折损地差不多了,最有胆子最敢干架的平心也重伤不起,寒昭出于担心便多留了一会儿等知非醒来,再离开。
离开佛海之上,寒昭往阴山去。他拿出那枚玉在手中摩挲,总有种宴白流也在阴山的感觉。
途径高山大海,寒昭一路听见路人对小师弟——现在的四师弟林星来的夸赞,诸如什么“相貌英俊”、“为人亲善”、“实力高强”之类的,这都还好,最让寒昭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林星来身上居然被施加有“天下第一人”的名号。
——这就相当匪夷所思了。
现如今的天下第一人还没有易主,厉曜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就算厉曜不再是了,那这名头轮到知非,轮到寒昭徐鹤潜宴白流,都轮不到林星来身上。
他才十七八的年纪,论资历论实力,都不是最顶尖的。
当然无论是谁,当初成名时,也是有各种夸张的言论。毕竟大众总希望自己崇敬的人无所不能。但哪怕在旁人身上,从来没有过这样夸张到让人心慌的高帽子。
寒昭只觉太夸张,或者这一天不应该这么快地到来,不由得怀疑给他安上这名号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但又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而且现在他要去阴山,于是暂时放弃了追究的念头。
从佛海到阴山需要横跨三个大洲两片海域,其中包括有人迹罕至的苦海,和陆地面积最大的浦承州——哪怕寒昭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也要四月余的时间,谈何容易。时间一日日从指尖溜走,寒昭也餐风饮露终于抵达了浦承州,他随便找了个酒馆坐下歇脚,唤来小二倒上了一杯茶。小二正应声要回身去拿,寒昭忽然喊住他,道:“还是要壶酒吧。”
小二道:“好嘞——客官您要什么酒?我家酒楼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酒!千金不换的白赐呈长安乐有,上好的竹叶青春日乐女儿红也有,普通烧酒高粱酒更是数不胜数!不知客官您要哪种?”
寒昭思索了片刻,干脆道:“把白赐呈和长安乐都给我上一坛。”
瞧着是个大主顾,小二的眼睛都亮了,连忙兴高采烈连连点头,回过神就找掌柜的报信去了。掌柜肥粗的手指拨弄着算盘,把木珠子打地噼里啪啦作响,片刻后,他走到寒昭面前说了个数。
绕是寒昭对俗物钱财没有什么概念,也知道这算是个大数字了——原来宴白流往常都是用这样的大价钱去买的酒吗?
心中思绪万千的寒昭面上还是平静无波,手一挥就给了钱,掌柜喜笑颜开地拿着银票走开,两个下手模样的汉子捧着一坛酒走了上来,给他放在桌子上。两坛酒都上完了,最初和寒昭说话的小二笑着奉上一壶酒,和他介绍道:“客官,这是女儿红,掌柜看您有眼缘送您的,您不妨尝尝看?”
寒昭伸手接了过来,轻嗅了嗅,只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清甜又带着醇香。他把两坛酒都收到了什么乾坤袋中,从旁边拿了个小酒杯来倾下酒液,凑到嘴边尝了尝。
他已经许多年不曾喝酒了,不过以前倒是喜欢。
他拿着酒壶,正放下,忽然觉得酒壶碰桌时的声音不大对劲。寒昭的眼神一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环顾四周,手指悄然摸到了壶底,一层薄纸牢牢粘在那。
寒昭小心把纸撕下来,展开一看。
是一串龙飞凤舞的字迹:“寒昭,若是你来了此处,毋忧,缓来。”
寒昭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宴白流的字迹——那家伙小时候还是他带着写字的,笔锋和他自己有相似之处,只是寒昭更内敛,宴白流显得锋芒毕露。
寒昭看了看,把纸片收进了乾坤袋中,唤来小二问他:“你这可来过一位客人,红衣服,常笑着,容貌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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