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想起梁简提到的血月传说,酒劲上来了,理智就不是那么清晰,用手肘撞了撞宋远道:“宋大人,你听过血月传说吗?”
宋远喝的头大,正难受着,听见这话嗤笑一声道:“这东西还有人信啊,我以为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
他说的轻描淡写,满脸不屑,显然是知道这事。
梅争寒立刻来了精神,正襟危坐道:“血月传说到底是什么?”
宋远揉着头道:“这让我从哪儿开始和你说,血月传说一开始是从皇宫里流传出来的。”
据说前朝暴君昏聩,滥杀无辜,处死忠良,民间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又逢天降灾祸,山崩地裂。太|祖本是忠良之后,其父因为谏言而获罪被腰斩,其母隐姓埋名将他拉扯长大。太|祖深感前朝无救,游历江湖结交盟友,笼络一批人才,后起兵而反。一路势如破竹,直取皇宫,砍下暴君头颅祭旗,建立丘桐国。
太|祖能如此顺利,即是因为前朝失了民心,也是因为随他起义的人给了不小的帮助,他们有人提供钱财,有人提供粮食,有人出谋划策,有人征战沙场。太|祖感激他们的相助,将丘桐分为十二城,他占据一城,剩下十一城分别给这十一个人掌管,青玉印便是城主交替的信物。
天下局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太|祖亲手覆灭一个朝代,深知天下不会永远只属于一个姓,于是他召集那十一个人,告诉他们自己打算建立一个宝库堆积可以足以起义的钱财,若是他的后代昏聩无能,而十一个人中有后代能堪大任,则以此钱财做起义之用。
这十一个人与太|祖同甘共苦,对他的提议没有异议,各自分出一部分财产壮大宝库。他们不能看见亲手建立的王朝会繁荣昌盛多少年,但却可以在它腐朽之时埋葬它。
这个宝库就是所谓的血月传说,太|祖和十一个城主各自保管一部分钥匙。他们共同起誓守护这个秘密,只有临死前才可以告诉下一任继承者。
宣文帝年间,夺嫡之争越演越烈,血月传说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人人都想要那笔宝藏,但传出消息的皇宫却无人去寻找。久而久之,这个传说就永远只是传说,谁也无法考证它的真假。
梅争寒静静地听宋远说完血月传说的前因后果,他看着手里的酒瓶子,想到梁简因为这个莫须有的东西家破人亡,不禁道:“真的是假的吗?”
宋远道:“当然是假的,先不说太|祖当时刚刚登基怎么就在想亡国的事,光是十一个城主掌管钥匙这事就可以推翻这个传说。因为城主不是世袭,从建国到现在,城主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姓,谁还能找到他们的后人?而且太|祖晚年和一位城主意见不合,将他一家下狱,株连九族,那城主一家早早地死绝了。”
传说永远只是传说,不会变成现实。宋远对这些东西都是当故事看,若是真的有宝藏,皇室恐怕不会让血月传说在世上流传颇广还视若无睹,而是尽快把那些钱找出来。
梅争寒欲言又止,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他以为宫里不会无缘无故流传出来这些东西,肯定是有迹可循。血月传说一定是存在的,只是可能与民间的流传有出入。
宋远头晕的厉害,外面冷风刺骨,让他能保持一点清明。他闭目靠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道:“哦,有件事和你说漏了。当初和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十一个人并非全部入朝为官,有一个在太|祖登基后就离开官场。他本来就是个江湖人,不喜欢朝堂的约束,史记对他的记载也仅仅到此,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既已离开又未出现,那传说里怎么还有他的身影。”梅争寒不解道:“说不定是他回去了但是无人知晓。”
“谁知道呢。”宋远不以为然地笑一声,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笑容变的古怪起来,看着梅争寒道:“其实关于离开的那个人还流传另一种说法,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和太|祖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为了太|祖的名声黯然离去,心伤欲绝故而不再出现。”
梅争寒一愣,道:“一同起义打下江山,也算是同甘共苦,相生情愫并不奇怪。为什么要走?太|祖难道不愿意给他名分?”
宋远笑梅争寒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解释道:“今时不同往日,太|祖年间对断袖并没有现在这般宽容,男子相恋被视为怪物。太|祖登基成为九五至尊,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盯着,要是天下人知道他是断袖,对他的皇位是个不小的冲击。”
“所以他就为了皇位抛弃了自己心爱的人?这和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有什么区别?九五至尊又如何,连自己爱的人都护不住,我看这皇位不做也罢。”梅争寒有些义愤填膺,大概是同为断袖,心有所属,所以更容易感同身受。他把太|祖一顿臭骂,只差把禽|兽不如的话都扔太|祖身上。
宋远被他说的一阵发愣,他觉得太|祖和这人的选择并没有问题,毕竟当时的局面是家国在前,儿女情长在后。说不定他们在相恋之时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但还是无怨无悔地爱了一场。宋远不理解梅争寒为什么生气,好奇道:“你别只顾着说太|祖,我问问你,若是你在这个位子上,你当如何?”
梅争寒一笑,眼前浮现的是梁简俊美的面容,道:“当然是要美人,江山再美,没有与我齐肩坐看的人,也不过是山水草木,石头疙瘩。心情好时看两眼,心情不好就拆了毁了,一把火焚为灰烬。但若与子携手共拥江山,那一草一木都变得可爱,不愿毁去分毫,因为那是我们共同守护的东西。”
宋远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梅争寒半晌,几次张嘴没说出声,最后才无奈道:“幸好你不是皇上,你要是做了皇帝,一定是个千古昏君。”
梅争寒不以为然:“好说好说,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封你个大官玩玩。”
“……”宋远被梅争寒的无耻打败,憋了许久骂道:“滚,谁要给昏君做官。”
梅争寒忍不住大笑起来,宋远被他吵的头疼,重心不稳倒向一边,幸好梅争寒及时扶住他,没让他摔个大马趴。
宋远撑着梅争寒的手,晃了晃头道:“对了,那个离开朝堂的人姓梁,叫梁云赴。”
第91章
梅争寒不禁愕然, 酒意全无。从皇宫传出来的血月传说让梁简一家遭遇灭顶之灾,而与其有关的那些人中就一个姓梁, 还是史书上无所记载而民间传闻中存在的特殊人物。对方和梁简是什么关系, 血月传说又是否真的如传闻所说是为起义而存的宝藏。
太多混乱的消息糅杂在一起, 梅争寒一时间也分不出真假。
宋远酒劲上来了只想躺下休息, 梅争寒不敢让他一个人回去, 正要叫人前来送他, 就看见叶白衣从西苑过来。叶白衣快步上前从梅争寒手中接过半醉半醒的宋远, 道:“我送他回去, 就不劳烦你去找人了。”
许是之前叶白衣通知梅争寒去绿倚楼接梁简的缘故,梅争寒现在对叶白衣没那么高的戒心,加上他和宋远也算相识,梅争寒便把人托给他。
宋远现在连站着都成问题,虽然知道扶着自己的人是谁, 但脑子里就是转不过弯来。他想推开叶白衣, 手却使不上力。叶白衣见他手瞎抓, 以为他是站不稳找东西扶着,干脆拦腰把人抱起来, 对梅争寒点点头, 施展轻功离开。
高空的离地感让本就头晕的宋远越发难受,他死死地抓紧叶白衣的衣服,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叶白衣飞的很快, 即使抱着一个成年男子也是身轻如燕,在屋脊上几个点落就窜出去老远。他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但对宋远一向温柔体贴。
此刻已是深夜,宋远喝了不少酒,回去他家叶白衣自认没有办法照顾他,便在半路上转了个弯带宋远回绿倚楼。绿倚楼的夜场正欢,叶白衣把人带回自己的房间,让下面的人送热水上来。宋远已经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任由叶白衣摆布。
叶白衣替他脱了衣服,用热水帮他擦洗身子,然后用布巾裹了抱上|床。宋远睡的安稳,许是在梦中想到好笑的事,眉眼都带着笑意。
叶白衣在床边盯了他一会儿,俯身欲吻,却在紧要关头停住。他的手指拂过宋远的唇,僵持片刻起身离开。
城主府,梅争寒送走叶白衣和宋远便回东苑休息。梁简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这是特意给梅争寒留的灯,他已经歇下,床帐垂下来遮住外面淡淡的光晕。梅争寒掀起床帐的一角见他睡的香甜,放缓脚步去洗漱,动作轻的像只猫,他把一身酒气的外衣脱下来放在外屋,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刺鼻的味道才熄火轻手轻脚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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