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和梅争寒四目相对,二人愣了半晌,不约而同地出声叫住对方。
“梅争寒?”
“单大叔!”
梅争寒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单崇飞,虽然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但在这种地方相遇心情还是有些微妙。单崇飞显然还记得他,只不过看样子还有些不敢相信。梅争寒呆愣之后忍不住笑起来,起身道:“单大叔,竟然真的是你,你是要去隔壁?”
既然来的人是单崇飞,那梅争寒一开始设想的找茬就不存在。他稍微一想就猜到单崇飞的目的是隔壁的院子,只不过是从这里经过。
单崇飞点点头,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梅争寒。多年未见,这孩子长的越发俊朗,身量颀长,身姿挺拔,眉目间尚有两分未脱的稚嫩之气。等再过两年完全长开,不知道要惹得多少闺中少女倾慕。骤然相遇的惊喜让单崇飞眉开眼笑,不过很快他就回过味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城的驿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更何况梅争寒是戴罪之身,按道理他应该在官府的大牢等开春后押解入虎牙口,而不是在这里悠闲地看书。
单崇飞不由地想起在门口遇见的梁简,一个荒诞的念头在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梁简是红叶城的城主,梅争寒是红叶城的人,门口的侍卫说过梁简只带了三个侍卫,梅争寒难道就是其中之一?看梁简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个昏庸无能之辈,说不定是觉得梅争寒的案子蹊跷,故而把人解救出来。
单崇飞越想越觉得可能,在心里脑补一出梅争寒大恩无以为报愿为梁简上刀山下火海的场景,心里起了怜惜之意,想从梁简手中把梅争寒要过来。不过他刚才还在门口给梁简甩脸色,也不知道梁简会不会记恨他。要是梁简心眼小如针尖,知道他和梅争寒有旧非但不愿意把人给他,还转头刁难,那岂不是陷梅争寒于不利之地。
单崇飞有些纠结,一会儿喜一会儿忧,梅争寒看的一头雾水,解释道:“我是陪兄长一起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单大叔……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单城主。”
梅争寒后退半步对单崇飞躬身一拜,以前他不知道单崇飞的身份称一声大叔倒是没什么,现在若是还这般称呼就有些不合规矩。
单崇飞都做好梅争寒说自己是护卫便开口问他愿不愿意离开的准备,没想到梅争寒说的是兄长,单崇飞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又眉头紧锁,道:“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个兄长?”
梅争寒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我也解释不清楚。单城主舟车劳顿,若是不介意请随我进院喝杯热茶休息片刻,容我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昔日的少年郎长成翩翩公子,面带微笑,落落大方。
单崇飞再观他面容,心里不由沉吟,面色微显凝重。他刚才没太注意,这会儿细看发现梅争寒像他认识的一位故人。剑眉星眸,卓尔不凡。单崇飞心里打了个突,脑子多了不少疑问。
梅争寒还在等他的答复,单崇飞压下心里的疑惑,爽朗道:“叫我城主就太见外了,还是叫我一声大叔。我的确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但在这里不合适。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遇见你们城主,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要是被他瞧见我和你交谈甚欢,他说不定还以为我要从他这里挖人,一气之下给你穿小鞋我会良心不安。还是等我到隔壁院子安顿好,你携你兄长过来与我一叙。”
梅争寒微微错愕,面容古怪地看单崇飞一眼,道:“是我疏忽了,刚才没有说清楚,我兄长就是梁简。”
第98章
单崇飞刚在驿馆门口因为梅争寒的事给梁简脸色, 转眼就遇上梅争寒从他口中知道梁简是他兄长,心中的惊讶都没来得及平息, 在他之后归来的梁简就到了院门口。
“单将军, 外面风大, 不如我们去屋子里谈。”梁简闲庭信步, 眉眼含笑, 态度温和有礼, 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单崇飞心中有太多疑惑, 没有拒绝梁简的邀请, 打发手下先过去收拾屋子,自己随梁简和梅争寒进屋。
屋子的火炉上有刚刚温好的热茶,带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三人在火炉边落座,梁简为单崇飞斟茶, 淡笑道:“这一路风|尘仆仆, 将军请先喝杯热茶歇歇。”
单崇飞和梅争寒的相遇出乎梁简的预料, 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看得出来单崇飞对梅争寒真的印象深刻,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梁简不少功夫。
单崇飞上下打量梁简, 刚才门口惊鸿一瞥,他因为身份而不喜。这会儿心平气和再看,觉得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温和有礼,但实质心沉如海, 周身疏离之意,让人捉摸不透。唯有转向梅争寒时,才有那么一点人世的欢喜之意。而梅争寒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笑意,闪若星辰。
不用多问,只看二人周身的氛围就知道他们感情很好。单崇飞对梅争寒的来历也算有所了解,知道他自小无父无母,被师父师娘收养,只有一个妹妹,不曾听过他有兄长,还是一个一看就知道并非等闲之辈的兄长。
梅争寒的案子又在脑海里闪过,单崇飞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案子是在梁简上任之后判下来的,所以梁简不可能不知情。
单崇飞深感不解,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对梅争寒道:“我来王城之前收到红叶城发过去的官文,看到你在其中,上面说你杀了人被判充军是怎么回事?以你现在的身份,这种糊涂案是怎么判的。”
梁简和梅争寒不约而同地看向单崇飞,而后又彼此相视一笑。梅争寒的案子判下来有一段时间,算算日子的确该送到虎牙口。只是梁简没想到单崇飞已经看到这件事,还在心里记下了。
这样看来,他刚才在门口被单崇飞甩了个脸色,大概和梅争寒的案子脱不了干系。想必是单崇飞为梅争寒抱不平,才会对他的身份如此不喜。梁简无奈地弯了弯嘴角,这次他可是真的冤枉。
江义之死起初只是因为县官昏庸,梅争寒怒而复仇,后面因为梁简介入牵扯出蛊师入侵,便不是简单的一桩复仇案。若是发回重审,梅争寒非但无罪还有功。只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梅争寒去虎牙口的本意是为了在短期内在军中闯出威望,锻炼自身,案情只不过是个借口。
现在单崇飞问起来,不管是出于昔日旧交还是他的身份,于情于理梅争寒都不该隐瞒:“此案并非糊涂案,而是我和梁大哥商量后的结果。”
单崇飞一愣,梅争寒继续道:“我斩杀县官为我师父报仇被官府通缉,我妹妹为师父守灵被官府看管起来,幸得梁大哥途径樵县助我们脱困。离开樵县我们一路向北,路过红叶城遇上瘟疫,我妹妹于心不忍进城救治……”
梅争寒将他们在城中的遭遇一一告知单崇飞,城中官员尸位素餐,武将把守权利,孙胜倒床不起,疫病横行,百姓流离失所。长吏为了城中百姓求助梁简,和梁简联手铲平城中贪官污吏,推举梁简为新城主。梁简上任后召见各方郡官,将府中冤枉一一发回重审,梅争寒的案子自然就翻出来。
“梁大哥升为一城之主,我能帮他的变得有限,所以干脆借这个案子去军中锻炼,只是没想到大叔你是琅琊城城主。”梅争寒将单崇飞心中的疑惑一一解答,说到单崇飞的身份时还笑着调侃道:“早知道如此,我就去投奔你了。”
梅争寒说的详细,看得出来他和梁简经历了不少事,彼此感情甚笃,单崇飞对他的调侃不以为然,笑道:“你现在来投奔我也不算晚,只怕有人不乐意。”
梁简只让梅争寒去锻炼两年就是不希望分开太久,这点单崇飞还是看得出来。
梅争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算梁简乐意他也不乐意,到手的美人他都还没尝到甜头,怎么可能舍得分离太久。
看着面前兄亲弟恭的两兄弟,单崇飞不但放下对梁简的偏见,还对他的才能十分欣赏。谋夺红叶城之位的果断,让梅争寒入军营的远见,看得出他并非目光短浅之辈,以后梅争寒跟着他也不会埋没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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