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夜楼到底是个鱼龙混杂的场所, 哪怕闲秋御下有方让他们不能泄露半点梁简的消息,也很难保证没有不透风的墙。
好在听音阁在此地还有其他暗哨, 为了方便日后联系, 闲秋给了梁简其中一个暗哨的位置。是家不起眼的酒馆, 名叫杜康, 老板娘叫魅萝。这姑娘原本是听音阁的徵, 不喜欢舞刀弄枪反而对媚术感兴趣, 便自请去当暗哨。
梁简听这闲秋的描述, 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魅萝竟然是听音阁的人,难怪他派人去查探也打探不到有用的消息。这可隐藏的够深,他重来一世也不知道,还以为对方就是个普通人。
“魅萝性子有些活泼,但并无恶意, 日后梁城主见到了, 要是有不合规矩的地方还请见谅。”
“没关系, 我已经见识过了。”梁简无力扶额,他不仅见识了, 还把人恐吓过。
闲秋有些惊讶, 梁简笑了笑,把当日误打误撞去酒馆的事说了一遍。闲秋听罢掩唇娇笑,这倒是缘分, 也算不打不相识。
拜别闲秋从不夜楼离开已经是晚上,梁简上岸后不夜楼开船离岸, 灯火通明的小楼在水面上渐行渐远。夜里有雾朦胧了湖面,不夜楼在水中远去,像是入了远离红尘的瑶池仙境。
梁简回到驿馆,小院的气氛有些凝重,梅争寒他们都在屋子里等他回来,除此以外还有单崇飞。
晌午梅争寒去找单崇飞求助的时候单崇飞还有些惊讶,他对这个事情没那么敏|感,以为皇上召见梁简只是有话要问。禁不住梅争寒软磨硬泡答应去公主府走一趟,事后他也没放在心上。傍晚听到大长公主被阻拦没能进宫的消息,他才品出点不对劲,回驿馆一问才知道梁简还没有回来。
梅争寒本来就对李钰三番两次地召见梁简心存疑惑,他去找单崇飞帮忙还好,只当是梁简不能应付皇上找个外援,单崇飞一来问他就知道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无官职,单崇飞是外臣不能硬闯后宫,谁也帮不了梁简只能干等。
好不容易盼到梁简平安归来,梅争寒一个箭步窜到他身边把人紧紧抱住。等待的每一息都是煎熬,他浑身紧绷抱着梁简的手臂微颤,真的好害怕等不回来梁简。他饱受煎熬又无能无力,一直被梁简护在羽翼下,没了梁简的身影,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天真渺小。
梁简才跨进房门就被抱住,察觉到梅争寒的不安,他也顾不得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把手放在梅争寒的头上轻声安抚,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已经没事了,皇上只是找我询问一些关于红叶城的事。”
骗人,梅争寒才不相信梁简的说辞。如果只是这般,又何必去公主府求救。可是梁简毕竟是真的回来了,没有什么比他安然无恙更重要,哪怕他为此隐瞒欺骗,梅争寒也认了。抱着梁简许久,直到他身上的气息萦绕不散,梅争寒才肯松手。
梁简心疼地看着他,眼里满满的歉意。
梅争寒吸了吸鼻子,正欲说点什么,瞧见梁简身上的衣服面色一变。旁人许是没注意,可他清楚的记得梁简早上穿的衣服不是这一件,而且他没有这样的一件衣服。梅争寒心里一痛,垂下头掩去眼底的苦涩,再抬头已经恢复如常。
单崇飞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连忙上前调解,道:“回来了就好,你新上任陛下难免多问一些,别放在心上。”
梁简点头:“今日之事多谢单将军援手,公主府那边我不方便前去,还请单将军把我的谢意带到。我虽人微言轻,但并非忘恩负义之辈,今日的恩情我记下了,来日有用得着的地方将军也别客气。”
“大长公主不是没能进宫吗?”单崇飞有些惊讶,梁简说的怎么和外面传的不太一样。
“她虽未进宫,但有心为我解围,只不过被人绊住脚,这份心意我又岂能视而不见。”就凭大长公主肯进宫这点,梁简还是要记她一个好,更何况她还是梅争寒的娘亲,说两句好话总是好的。
单崇飞深深地看梁简一眼,对他恩怨分明的性子很是喜欢,觉得这人挺投自己的脾气,拍拍他的肩道:“你能这样想也不辜负大长公主一番好意,公主府你虽然不方便去,但大长公主你还是能见到。今年因为大长公主一家回来,皇上把述职的时间推了半个多月,我们说不好要在王城过年,你看不少城主都是拖家带口前来。往年皇上都会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今年却还没定,说是等大长公主定夺。我倒是听幕僚提了一嘴,好像是皇上后位空悬一直没有着落,想请大长公主帮他把关,从世家大臣的家中选一位。”
单崇飞这样一说,梁简依稀有点印象,好像除了选后李钰还干了一件别的蠢事,前世徐良川回去后提起来就很高兴。梁简不怎么感兴趣没仔细听,已经不太记得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年漠不关心,这辈子得想办法知道是什么事,提前阻止李钰才行。好歹是明面上的盟友,不能让李钰输的太难看。
说到宫宴单崇飞像是想到什么,看了看梅争寒又看了看江盛雪,道:“今年的宴会不止我们要去,亲眷也在其中。”
单崇飞这话意有所指,他本来还想找个机会把梅争寒引见给大长公主,现在看来却不必麻烦,只要梅争寒出席宫宴,大长公主自己就能瞧见。
梁简心中一凛,他朝梅争寒看了一眼,并未多言。
天色已晚,单崇飞没有久留。送走单崇飞,其他人才涌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梁简安抚他们不用担心,危机已经过去,不过接下来的几天行事要更小心一些,因为比起皇宫,外面才是真的危机四伏。
梅争寒站在一旁听梁简和他们说话,一言不发。一直到梁简把大家的情绪都安抚下来,让他们回去休息,梅争寒才走过去从后背搂住梁简。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梅争寒想问还是死死忍住,一个人在心里争斗许久,闷声道:“我不喜欢你穿这件衣服。”
梁简身体一僵,今早的衣服是梅争寒替他穿的,身上这件虽然相似,但还是骗不过梅争寒。梅争寒搂的更紧,梁简轻叹一声,他还想瞒着,可见梅争寒这样便知他多少猜到了一些。他要是还不说,恐生误解。
“皇上对我心怀不轨,给我下了药。”
梅争寒浑身一颤,这话像把锋利的刀子扎进他的心口,鲜血淋漓。他喜欢的人遭受这样的屈辱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梁简掰开梅争寒的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抬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心疼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他做了交易他放我离开。我去不夜楼泡了半个时辰的冰水解药性,顺道换了身衣服和不夜楼的楼主说了点事,这才回来晚了。把你的担心收回肚子里,我从身到心都属于你,旁人半分也得不到。”
不夜楼的事梅争寒也清楚,可即便梁简这样说他还是难受,眼底有泪光闪烁,闷声道:“为什么不直接回来找我。”
比起泡冰水,梅争寒这样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岂不是更舒适。梁简被梅争寒问的心软,在他唇上轻触,道:“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出了皇宫就恨不得飞到你身边让你帮我。可是我又怕你看见我那个样子为我担心,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这样一想我好像很吃亏。”
梁简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今天还真的诸事不顺,倒了血霉。
梅争寒直直地瞧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澄净的眸子,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意。梁简骗不过他,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真正会让他担忧的原因,只是梁简不愿意告诉他。不过没关系,梅争寒会自己去查清楚。梁简想要他放心,他便放心给他看。
抬起手臂搂住梁简的脖子,梅争寒吻上他的唇,道:“现在也不算晚,你还可以再选择一次。”
梁简会心一笑,加深这个吻。
白露香,寒霜酒算什么?对他而言,梅争寒才是最烈的春|药,沾上一点便无可自拔。
情到深处,缠|绵悱恻。梅争寒把梁简压倒在椅子上,左右瞧着他的衣服碍眼,要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手刚解开腰带,梁简的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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