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和没转身看他,过了许久,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小越怎么样了?”
陈远愣了愣,说,“他,不理我了,说你什么时候回家,他什么时候才肯理我。”
李越和忽就笑了,侧过身子,小声哼哼着,又抬眼瞅他,说,“也不看看是谁养大的孩子。”
陈远摸摸他的头,说,“你养大的孩子呀,哥哥。”
李越和心道,又给他打感情牌。他偏偏不理这招,忍住了百爪挠心,不咸不淡的转开话题,“哦,小越不理你了啊?没关系,这年纪的小孩子就这样——叛逆。”
陈远把头埋在李越和肩膀上,低声说,“你到底回不回北京?”
李越和把手放在陈远头发上撸了撸毛,说,“回去。再过半个月项目结束了就回。”
陈远把他搂紧了些,说,“好,我陪你回家。”
李越和点点头,说好。
空气中流淌着诡异的气氛,两个人都端着一腔心事,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用沉默掩盖那些不可忽视的裂痕。
他们学会了放下,去怎么也不懂得遗忘。
项目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每天李越和早出晚归,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很有限,又在刻意回避那些不可触碰的伤痕,话语变得愈发少了起来。
当陈远从厨房端着饭菜回到房间,却怎么都不曾想过,那间屋子出现了第三个人。
那姑娘不算年轻,也谈不上漂亮,寡淡的五官,不施粉黛的容颜,粗糙的皮肤都昭示着她技术人员的身份,可却有着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眸中透出的,全是由内而外的自信。
陈远知道,她就是李越和喜欢的那一类姑娘。奕奕神采,自信张扬,这种岁月流淌出的美丽,从不是外表可以比拟的。
李越和跟这姑娘并排坐在床上,相谈甚欢,两个人脸上都挂着自然的笑容,却在看到陈远的刹那开始凝固。
那姑娘深深的看了李越和一眼,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又有些尴尬,她拽着自己的衣摆,咬了咬嘴唇。
陈远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你好,我是陈远。越和的······弟弟。”
时至今日,他再没勇气以恋人的身份在人前自居,他不知道自己犯错以后李越和对自己的态度,更加不知道李越和的打算和今后的想法。
那姑娘不大的眼睛被瞪得圆圆的,盯着陈远的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你你你是陈远?拿过金棕榈的那个陈远吗?”问完便探寻的看向李越和,眼里全是震惊。
李越和温和的超她笑了笑,点点头算是默认。
陈远皱了皱眉,确实没想过忙于边疆基建工作的技术员竟然还听过自己的名字。
“我我我我是张珍,是,是李大哥的好朋友。”
她没有说是李越和的同事,而是说好朋友。
李越和在外人面前是个温和且冷漠的人,越是温润谦谦,越是寡淡无情。而这些年里,称得上是他朋友,被他挂在心上的,也只有李泽旭,司媛和齐汛了。只是这三人跟李越和都是少年之交,几十年的感情。而这个张珍,却只认识了李越和一年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缺失的这一年时光里,这藏区的困顿与苦难里,李越和竟有了另一个可以称之朋友的人。
这让他恐惧,又让他惶恐。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装作一副镇定而平常的模样,小幅度的点点头,问张珍,“一起吃吗?”
张珍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不不不不了,我,我先回去了!李大哥咱们回聊!”
张珍走时带上了门,也隔绝了屋外的嘈杂。
房间内重新陷入不尴不尬的寂静,两个人都张开了嘴,似有话要说,却又纷纷合上唇。
“越和,吃饭。”
李越和没什么反应,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前,知道陈远晚上几乎不吃,便没什么负担的把盘里的饭菜一扫而光,最后满足的打了个嗝,在椅子上摆出一个北京瘫。
陈远站起身,把碗筷拿去厨房清洗,洗着洗着,便兀自流出泪来。
这让他自己都感觉很惊讶。明明他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设,明明他以为自己是可以接受任何宣判和结局的。
可原来自己竟还是太过自信了,潜意识中便觉得李越和还是他的。
他迎着呼啸的冷风,慢慢走在荒芜一人的街上,直到冷气穿透了厚重的羊毛大衣,直到整个人在黑夜里僵硬如尸,直到李越和在床上等的烦了厌了,才转到街头唯一的超市,买了一块冬瓜一包肉丝回来。
陈远坐在床边,对着月光放空了会儿,直到李越和几乎睡着了,才缓缓说,“越和,我们谈谈。”
李越和突然噗嗤笑了出来,也坐起身,靠在床头上,盯着自己的手背,没看他,语气寡淡,说不上在意地问,“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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