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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这个孩子……只需要平安快乐地活在这世上,哪怕身体孱弱,也应该体验到人生的美好啊。

真是个诅咒啊。老人将目光从安睡的青年身上移开,凝望着窗外的血色残阳,神情怔忡。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月亮升起,银光却泛着冷意。老先生与红月馆管理系统连接的耳机里传来提示,又有人来前来探病了。

或者说是一位已经屡次被拒之门外的访客。

铃木韬毋从特护病房中走出时,便恢复了那副毕恭毕敬宠辱不惊的模样,他语气如常,向着在门外焦急等候的主仆二人陈述道:“英智少爷已经睡下了,二位请回吧。”

“你前几次就在用这个理由搪塞我,别以为你是英智大人身边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过是个老奴,再这样胆大妄为别怪我不客气了。”身着军装的粉发少年已经彻底失去耐心,怒气冲冲。

“少爷……注意言行。”执事先生在一旁劝阻道,向老人露出抱歉的神情。

“恕我冒昧,姬宫少爷。英智少爷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他现在需要静养,连家主都不得探视,还请您见谅。”仍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样,老人微微鞠躬,谦和有礼地回应道。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桃李愤怨出声,少年红了眼眶,又急又恼,“你很疼英智大人,连你也在责怪我对吧?你巴不得和那些人一样将我临池处死,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生出难以名状的情绪,浅绿色的瞳写满愧疚与自责。

桃李直勾勾地瞪着眼前平静淡然的老者,却完全不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任何回应。

“在下只是一介家奴,并没有对任何事指手画脚的权利。姬宫少爷,天色已经不早了,请回吧。”铃木韬毋礼貌送客。

“……拜托您了,让我见见英智大人。”小皇帝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弯下腰压着声音一字一句道。

他放下骨子里天生的傲慢,态度诚恳而坚决,却也苦苦维持着一个领导者应有的尊严,语气不卑不亢。

“……少爷。”伏见弓弦蹙眉,眼中闪过痛惜却没有去向往常一样去扶起他的肩膀。

“我必须要见到他,我要知道他没事了。”少年咬紧牙关,双手置于身侧紧捏成拳。

“……抱歉。”老人深深叹了口气,“我并无意为难二位……但是,英智少爷的情况才初步稳定下来,需要静养。”

姬宫桃李一颤,然后加深这个鞠躬恳请道:“只看一眼就好,我不会打扰到他的。”

——“铃木先生?”老人的耳机里传来青年低哑虚弱的询问。

“?!英智少爷……您醒了?”铃木韬毋一怔。

一旁的主仆二人听闻此言很是激动。

——“有访客?”就像是冥冥之中预感到了什么,英智语气里的肯定大于询问。

老人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是的,是姬宫少爷和伏见。”

——“让他们进来吧。”病房里的人语气淡然。

“……”铃木韬毋欲言又止,神情复杂地望向眼前怀揣着浓烈期待的二人,最终选择妥协。

“少爷允许了。”老人说。

姬宫桃李和伏见弓弦面上均是一喜,二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迫不及待想要进去,却又被老人拦下。

“再次恕我逾越……”老者的眼中涌动着决然,“如果因为二位的来访对英智少爷的身体造成坏的影响,那么下一次,我会自作主张将你们拒之门外。”

听此,姬宫桃李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伏见弓弦一把扯进房间。

“感谢您的谅解,铃木前辈。”蓝发青年向老人投以感激的目光。

他们踏进病房的时候,天祥院英智已经从床上坐起,窗外的月光撒入这里,让床头昏黄的灯光失去颜色,清幽银华笼罩着他的身体,病弱不堪的青年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他原本望着室外,却在桃李和弓弦出现后转过头来,那双玉兰色的眸子仍旧是浑浊的死玉,只在深处泛着凛冽的色彩。

“……英智大人……”少年情绪激动,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他的双眼后没了言语。

他收回自己的脚步,低下头紧捏着拳头,狠狠咬着牙关。

“……桃李?怎么了?”英智歪头浅笑,语气虚弱却温柔。

“……”孩子把脑袋埋到胸前,颤抖越发剧烈。

英智含笑凝视了他许久,然后轻声对那边的两位执事吩咐:“铃木先生,可以和弓弦一起负责我的晚餐么?我饿了。”

“……少爷?”铃木先生显然认为此项决议有些不妥。

“……会长大人……”弓弦难得不安,皱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

一老一少完全明白眼前人的意图,却不知道该不该直截了当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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