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抽打迟迟没有下来,林怀鹿一心想知道纪驰怎么样,并未注意纪明德,直到听闻重重一响,纪驰松开他,一转头就看见纪明德倒在了地上,血色全无。
第三十八章
纪明德的病情比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包括华元宋雲在内的小辈们都过来探望,抢救后人还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医生说是心肌梗塞后遗症,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状况很不稳定,只能等病人醒来后观望,或者请家属尽快做其他考虑。
华元在一旁惊魂未定,看了看这边的两兄弟,不由开口问:“驰子,发生了什么,纪伯伯怎么会突然晕倒?”
自纪明德出事,纪驰的面色就十分难看,像一座冰冻的山川气息发冷,此时并没有心情回答华元的问题,只说:“杨伦已经联系到国外的一家医院,等安排好,我就送他过去治疗。”
宋雲默了默,过来安慰:“放心吧,医生都说了没有生命威胁,纪伯伯一定会福寿绵长。”
几个人静静伫立在房间里面,纪明德戴着氧气罩,氛围有些凝重,待其他人一走就只剩下纪驰和林怀鹿两个,昨晚熬了一夜,脸上除了无尽的疲惫,还有溃烂在心底的自责,都让人心力交瘁。
林怀鹿悄悄上前伸手握住纪驰,在他掌心挠了挠,温润的指尖化成羽毛,彼此的温度给予彼此力量,这一场拉锯战把他们拉在一条绳索上,一旦有人松手认输,这条绳索就会断掉。
纪驰反手回握,四目相对中饱含了坚定的承诺,想起后面的事,他叮嘱林怀鹿道:“这趟过去只是想要他尽快好转,免得受病痛折磨,到时候我会跟着一起去照看,你在这里好好上班,有什么消息我随时告知你。”
“我不一起?”冷风在窗外呼啸,围巾挂在手腕,林怀鹿依偎着他:“你一个人行吗,我也去吧,我请假很方便的。”
“你说我行不行?”纪驰揶揄,又很快进入正题:“不知会在那边待多久,公司的事情暂且都交给易郁打理,你别急,去了也是担心,我不在你就回纪家住,等老头子醒了,你再找个时间过来也不迟。”
“可是……”
“我们俩各自照应一头,你也不是无事可做。”纪驰截断他的话。
林怀鹿答应了。
机票订在第二日,杨伦和几个护工跟随在队伍里,林怀鹿把纪驰送到机场,拧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纪驰等了半天,就听得他郑重说了一句:“我不希望纪先生有事。”
纪驰失笑:“我和你一样。”
随后林怀鹿流露出几丝低落的情绪,大概是即将的分离带来的不舍。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不敢大张旗鼓,纪驰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完成这场告别仪式,而后进了安检,林怀鹿在机场待到飞机起飞才离开,下午他还要继续上班。
一落地就有医院的医护人员在门口旁等候,杨伦上去交流了几句,把纪明德抬上了车,纪驰坐在另一辆商务车里,因为时差问题这边已经是晚上,他坚持让医生给纪明德做了相关检查。
医生是位经验丰富老道的中年人,大家都称他为赫伦医师,赫伦说纪明德可能需要经过一段长时间的康复期,颅内血管和心脏动脉的显示报告都不太理想,长期缓慢的观察与治疗更有助于修复发病造成的器官损伤。
纪驰正色道:“那就按最好的方法来。”
他对纪明德恨归恨,但人一定要好好活着。
两天都没怎么合眼,纪驰回到别墅后终于能够休息一阵。第三天杨伦因急事赶回了国,纪明德在病房里养着,几个国内来的护理轮流照看,纪驰会在电脑上处理一些易郁传过来的邮件,每天中午会准时和林怀鹿通视频。
林怀鹿的第一句话总是殷切地问:“纪先生怎么样了,醒了吗?”
纪驰偶尔会有些不满,但还是给他看病床上的纪明德,他理解林怀鹿此刻的心情,他也无时无刻不在备受着这份煎熬,只有他们知道为什么纪明德倒下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事只能小心妥帖地藏着。
“这两天生理反应的状态良好,应该快了。”房间里的护工都被他叫了出去,屏幕里林怀鹿的脸放大之后更加精致,眼睛忽闪灵动,唇色红润一张一合,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纪驰歪了心思:“你想我了没?”
林怀鹿被他问得猝不及防,飘红了脸,还是点点头:“想的,家里下雪了,英雄冷得门也不出,琥珀就黏在它怀里,它们很合得来。”他笑了笑,停顿一时,又说:“等纪先生醒了,我们就乖乖认罪,然后乞求他的原谅,你就可以回来看雪了。”
纪驰心中动容:“好,听你的。”
林怀鹿不知道的是纪驰这边才被一场纷飞大雪席卷全城,进入寒冬时刻。纪明德转醒是在五日之后,不得不说在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纪驰心里头的大石头就碎掉了,如释重负。
赫伦再次做了全方位检查,纪明德的身体十分虚弱,面色苍白,氧气罩的阻碍令他说话困难,却忍不住对陌生环境进行打量,而当纪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又立即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费力。
醒来的第二日纪明德身上那些管子就全撤了,长时间的昏迷让他只能进清淡流食,照理他的护工很细心,纪明德想起上次生病给他喂饭的还是林怀鹿,而后来发生的事使一切温情尽散。
胃口不好,这几天都是这样,吃了一半就搁下碗,纪明德掀开被子想出门走走,被护工及时阻止,“纪先生,您现在不宜下地,纪驰少爷吩咐过,您要多休息。”
纪明德不耐烦地推开她,护工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被他用凌厉的眼神一看就不敢吭声了,有些左右为难,只能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这时候纪驰刚好从门口进来,护工向他求助,纪驰让她先出去,顺便掩上了门。
“今天感觉怎么样?”纪驰关切问。
纪明德此前的怒火未消,一动气又觉得脑子里胀痛无比,躺回床上背对着他,时隔一周,纪明德终于肯和纪驰说话,冷冷说了句:“还没把我气死是不是很失望。”
“别胡思乱想。”纪驰坐下来,说:“你是我的父亲,我当然希望你身体健康。”即便当年纪明德那样对沈芝,后来又冒出一个林粤,一个林怀鹿,他也没诅咒过纪明德一句不好的话。
闻言纪明德语气缓和不少:“你还当我是你父亲,就别做出那些让别人戳我们纪家脊梁骨的事情,对你们两个都没好处,这一辈子都不得好过。”
纪驰无从辩驳,他承认卸下廉耻的伪装会遭万人唾弃与背离。
他说:“如果给你一个机会重新来过,你会不会选择林粤?你和林粤没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你和我妈没有好好过日子的原因又是什么?我猜你可能会回答钱权的诱惑或是感情的缺失,在你心中,它们总是比她们更重要。”
纪明德转头看他,面容依旧是病态无神的:“怎么?翻我的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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