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先生自小相识,情分尤深。现今先生已辞官归野,我与先生已无君臣关系,先生与我还用臣称,是疏离我吗?”太子略带委屈的声音隔着太傅脖颈的骨肉传入太傅耳中,声音低沉带着微微的颤动撞得太傅的心里一怔,被太子萌倒的太傅已经失去了思索的能力,满脑子都是太子柔软的发丝和略带撒娇语气的声音,太傅伸手抵住太子殿下尊贵的头颅缓声道:“那恕臣逾炬了,殿下随我用膳,不可撒娇了。”
太傅话音刚落,太子殿下抬起自己尊贵的头颅,墨色的眸子里有些湿润,像一只委屈巴巴讨食的大狗,盯着太傅一会,又环着太傅的腰身把头扎进太傅的脖颈里,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太傅的脖子上,太子殿下闷闷地声音传入太傅的耳边:“先生不似往日宠我了。”
太傅的老夫心再次被太子的撒娇正中红心,顺利萌倒。太傅清咳一声,抢救一下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冷淡形象:“殿下已束发之年,担责监国重任,怎可像儿时一般胡闹。”
说完太傅为自己的深明大义既感动又痛心,萌萌哒的殿下多么难得啊,生生推开萌物的痛让太傅心碎不已,但太傅还是端着自己的高冷形象狠心地推开了太子殿下。
被推开的太子殿下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浓重的深色晕染了漆黑的眼睛,又是那个心思深沉,看不穿猜不透的太子爷殿下:“先生用膳,本宫就先行告辞了。”
还没等太傅出声挽留,太子殿下就离开了沈府。太傅望着太子殿下留下的背影,心里有点难受,这次好不容易和殿下修复的关系又被他自己搞砸了。太傅站在原地心情低落了一会,对自己拎回来的小零嘴也失去了兴趣,为什么他就是不通世故呢。
自太子殿下离去,太傅又回到了之前闲适的日子,偶尔出现在书院给小萝卜头们留下一堆繁重的课业便潇洒离去,其他时候穿街过巷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偶尔撞见被太守陪着享用各种江南特色美食的贵人殿下,那人只是扫过他一眼,黑眸里不带任何波澜,仿佛他们只是素未相识的陌生人。太傅对着自己的低落心思自嘲,那人本就是天潢贵胄,愿意对他另眼相待已是天大的恩赐,他却自持清高不识好歹,自然落得这个下场。
正在太傅自我厌弃的时候,身旁突然落座一个身影,声音像极了引得太傅近日深思恍惚的那个罪魁祸首:“先生喜欢这里的小食?”
太傅低着头未语,俊秀的面容似有些憔悴,太子殿下侧身环住太傅,把头隔在太傅的肩上,低低的声线透着布帛传来:“不许先生推开我,这是命令。”
太傅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止住了话头。太傅侧头看着许久不见任性肆意的太子殿下,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殿下定要在这闹井市口与臣…我叙旧?”
再一次与太子殿下和好的太傅坐在太子座架上乖乖地当着太子殿下的人形抱枕,老脸泛起可疑的粉意,太傅已近而立之年,没有亲近过任何粉黛,唯一亲密的接触就仅献给了眼前尊贵的太子殿下。太傅克制住自己莫名的面热,稳着自己平静的声线:“近日殿下出巡江南,可否寻到合适的人选?”
抱着太傅心满意足的太子殿下往太傅的肩脖处蹭了蹭:“闻名天下的文士才气不及先生之一二,不堪大任。”
太傅被太子殿下的倾力吹捧惹得有些面赤,他微微正色道:“殿下谬赞我了,扬州太簿杨渊乃是家师称赞不绝的忘年之交,虽未拜读于家师门下,杨兄年少时游学中原,曾与家师印证论道数日,从此便结交为忘年之交。杨兄此人性情正直高洁,才学斐然,殿下可以一探。”
太子殿下抬起头,手依旧圈在太傅的身上,表情却是一本正经,黑沉沉的眸子闪过一瞬暗色:“先生如此盛赞之人,定不是等闲之辈,不如劳请先生引荐一番。”
“这…臣…我已告官归乡,干涉政务本就不该,引荐秋试主审官此事实在于理不合,殿下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太傅察觉到自己冲动出口的前言十分不妥,如今他已经是一个田野之人,干涉事关国家大师的秋试主审官人选一事实在是有失本分了,怕又失去好不容易才重新获得的太子殿下的信任,太傅连声拒绝,希望能挽救一下自己方才冲动行为所造成的后果。
“先生自辞官之后便在疏离我,如今连引荐文人名士一事都不愿帮我了么?”太子殿下凝视着太傅,低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受伤的情绪。
太傅回想起上次把太子殿下气走的经历,稍稍纠结了一会,还是顺毛要紧,至于是否合乎法度已不在此时的考虑范围,便应了引荐杨渊此事。
“先生扬名天下,先前告官回乡,私塾弟子也都是垂髫小儿,外出时我若依旧尊称先生,恐有不妥。”太子殿下用那双深色的星目望着太傅,眼里微波漾漾,太傅被美色一时蒙住了理智,把主动权完全交给了沉稳值得依靠的太子殿下:“那依殿下所见?”
太子忽地一笑,冷峻的气息消融,语气温和带着喜意伴着低沉的音色:“恕学生无状,而今我与先生借以友人身份相称,可否唤先生清行?行为冒犯,望先生见谅。”
太傅大名沈清行。太傅先生被平日里高贵冷艳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一笑,堪堪恢复的理智又不知道去哪儿了,虽然潜意识觉得哪里似有不妥,但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友人身份的确是最为妥当的说辞,于是太傅便稳住自己,假装淡定的语气:“那便如此,有劳殿下了。”
太子掩去笑容,一双墨色的眼睛里却仍荡漾着磷光,那目光落在太傅身上,似载着无尽的柔情,不方时,深色眼眸恢复了古井深谭的平静,快的太傅以为那柔情是自己一瞬的错觉,太子殿下沉稳的声音响起:“清行。”
“殿下?”太傅初次从太子殿下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竟有一种莫名的心悸,太傅压住自己又要泛红的面皮,宽慰自己肯定是因为当初粘人的小萝卜头软萌小太子殿下现在变成了冷峻俊美的太子殿下,他一时无法适应这突然的转变。如此安慰自己一番的太傅先生有点傻气的望向尊贵的太子殿下,不知为何太子殿下在并无旁人的此时突然改口。
“以防先生到时无法临时适应与我的友人身份,我便失礼地在这段时间唤先生清行了。”太子殿下看出太傅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太傅认可了太子殿下的说辞,便默认了太子殿下唤他名姓一事。
应诺了要引荐杨渊给太子殿下相识一事的太傅一回到沈府,就联系家仆向杨府送去拜帖。
不日,太傅便带着假借友人身份一齐上门拜访的太子殿下来到了杨府。
“清行,好久不见。”太傅刚踏入杨府,便听见一道男声远远传来,可不就是扬州太簿杨渊。
太傅见着旧友也不由得高兴起来,他虽与杨渊多年没见,平日的书信往来却未少过,可是说是太傅的多年挚友。太傅笑道:“清行少时离家,与杨兄一别数年,杨兄还是如记忆里那般雄姿英发。”
杨渊哈哈大笑:“清行离家数年,行事倒是圆满了许多,我听你这奉承的语气,倒是有些新意。”
太傅尴尬瞥了一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倒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那双墨色的眸子黑沉沉的,太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虚。
“对了,清行此次特意过来拜访不知何事?”杨渊虽为人正直,但也在官场沉浮数十年,此次太傅寄贴说有要事希望当面商量,他清楚太子太傅一职多么位高权重,而清行却在即将功成名就之时隐退朝堂,其中的关键他也想得明白,如今太傅亲自上门拜访,可见此事必然重大,杨渊斟酌了一番,还是选择相信太傅的为人,直接切入话题。
“杨兄,我虽然已经致仕,承太子殿下重任,为殿下寻得秋试主审官人选,此次前来便是与杨兄商量此事。”太傅敛起笑意,正色道。
“这…清行你这可是太高看我了,我何以担此大任!万万不可,此事为兄当真不可。”杨渊一听立刻摆手拒绝,他只是小小的一个扬州太簿,秋试主审官掌握着天下学子在科举考试中的结果。秋试中的前三甲可都是主审官名义上的门徒,这么大份差事他是真的有心无力。
“杨兄,陛下在御驾监军之前,老太傅已经告老归乡。太子殿下如今顺利监国,我也无心朝堂便提出致仕,承蒙殿下恩宠得以归乡,如今秋试主审官一职缺失,清行责无旁贷,我知杨兄才学过人,品行正直高洁,实乃主审官最佳人选。”太傅仔细斟酌用词,生怕得罪了喜怒不定的冷峻殿下,努力规劝杨渊应下此职。
“这位是?”杨渊看向太子殿下,面上闪过一瞬诧异。
“这便是殿下派来考较主审官一职的钦察大人,也是我在京城相交多年的好友。”太傅按照太子殿下与他之前商量的说辞向杨渊介绍了一番太子殿下,心里对杨兄略带愧疚,太傅压下心虚,望向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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