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泽顿了顿,淡淡道,“我会想办法。先看完资料再说。”
尽管并未直接答应,后天下午,傅立泽还是准点出现在了商讨会的会场。
挂着一张扑克脸,带了一个女伴交际。
陆崇看他三不五时就要回头去望门口的那副德行,损都懒得损他了。
但直到快开始,顾怀余都没有露面。有人上台讲话之后陆崇特地留心了一下,发现在没注意的时侯秦楷已经进场了,就坐在前排为顾怀余准备的位子上。
会开了几个小时,很多事情都是会前私下已经定好的,只是来过个明路,进行起来格外轻松。结束后有个简单的晚宴,陆崇本以为傅立泽会直接离开,没想到过去一看,他正在找秦楷的不痛快。
“傅先生。”秦楷今天携伴出席,和傅立泽寒暄没两句,就让秦太太挽着傅立泽的女伴离开了,说是去拿些点心。
傅立泽没有阻拦,他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口气,不愿意再失风度,装模作样地和秦楷碰杯,随便扯了几句项目合作的事。
可是怎么按捺话里都带刺,陆崇在一旁听得暗自翻白眼。绕了一大圈,傅立泽才不紧不慢地问,“顾上校今天怎么没来?”
秦楷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临时有约,陪人吃饭去了。”
他仿佛是嫌这话不够刺耳,还特地加重了那个“陪”字的音。
正在拿酒的傅立泽也跟着笑了笑,把手里的酒杯扔回托盘,洒出小半杯了也不甚在意,“有伴儿就挤不出空了?”
秦楷挑挑眉,伸手扶了一把已经折回来的秦太太,冲傅立泽身旁的女伴微微点头,不咸不淡道,“小余和傅先生不一样。”
“对人是很舍得花心思的。”
陆崇瞟了傅立泽一眼,觉得他快要不分场合地跟秦楷打起来了,推着他往外走,“走走走,外面聊,我有事找你。”
出了门,傅立泽才甩开他,独自站在廊下冷着脸抽烟。
他这几天烟抽得格外多,古龙水都盖不住身上的烟草味。陆崇叹了一口气,从桌上的烟盒里也摸了一根,“你最近这脾气是跟顾怀余过不去,还是跟你自己过不去啊?”
傅立泽把打火机抛给他,并不接话。
陆崇把烟点燃,抽了两口,替傅立泽算了一笔账。他是局外人,很公道,算来算去,顾怀余总多出一笔挡枪救命的账。
但也因为他是局外人,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事。傅立泽想起那些沉浸记录和曾经做过的梦,心里清楚其实多出来的并不止一笔。
那些愚蠢的,虚妄的,偏偏也浪漫,也笨拙。以凝视、触碰或是许多他并不知道的形式存在过。
等了半支烟的时间,见他脾气抚平了一点,陆崇才有胆量吞吞吐吐地说起前天交代的那件事。
中心区的那家医院一向被秦楷管控的很严,也不知道傅立泽用了什么门道,竟然真的弄到了一份顾怀余的就医资料给他。他昨天找了个借口邀那位专家长辈来做客,顺便请他帮忙看过了这些记录。
“你会不会弄错资料了?”
“你什么意思?”傅立泽侧过头看他,“不会。究竟怎么回事,直说。”
“话也不能说死了……再说你这个也没有最新的脑部测试资料,有些判断不准啊。”陆崇支吾半天,被威胁了一通才道,“我那位伯父看了,说是并不严重,顺利的话,可能已经在恢复了。”
傅立泽愣了一下,不太敢置信,“你说什么?”
“但是他自己也说必须得见到病人才能确定具体的情况。”陆崇摊手,“总有个体差异。”
一阵晚风吹过来,傅立泽夹着的那根烟就快烧完。他皱着眉,半信半疑地出神,少顷,抬手把剩下的烟摁灭了。
晚宴结束,秦楷先送太太回家,再折返到顾宅。
顾怀余一整个下午都耗在医院里,离开后又去办了两件事,回家很迟。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后背的伤刚好到能沾水便索性洗了一个澡。
秦楷推门进来,他正系好浴袍从浴室出来,拿起放在床边的项链往脖颈上戴。
天气渐凉,衣服都把人的袖口领口遮得严实。虽然秦楷成天在顾怀余身边出入,但也没发觉他已经悄悄把那条项链戴回去了。
“医生怎么说?”秦楷问。
“好了。”顾怀余不太喜欢和医生接触,表现得有点与往常不同的幼稚,敷衍道,“都说没事了。”
秦楷了然,打算明天再去医院查问一番,现在便先按下不提,“今天境外的人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他调出照片,是几个人在境外某个小港口登船的照片。顾怀余端详一会儿,模糊猜到是谁,“阿松?”
“嗯。他从一个私人码头过的境,不方便继续跟。”
“私人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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