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总是要试试嘛,”魏轻尘笑笑,眸中涌动着细碎的光,“等咱们到了那地儿好好打听打听,说不定有别的方法能将噬灵虫带回来。”
他见师父没点头,又道:“我知道师父是怕艰险重重,发生意外。但我向师父保证,只量力而行,绝不逞能。好不好?”
殷无忧有些犹豫,量力而行什么的……他是不大信的。
这小子多次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他严重怀疑他脑袋里就没有“量力而行”这个词。再者他现在身体不适,打不过徒弟,这家伙又有不听话的前科。若到了什么危机时刻,他再像今日一样点了自己的穴道,转头去犯险,到时自己是拦不住的。
他顾虑重重,心里想什么全写在脸上。
魏轻尘看了露出无奈的笑容,他双手握住师父肩头,轻轻晃了晃,笑着道:“我若身死就见不着师父了,我又不傻。我定会小心谨慎,师父就别担心了。”
“你还不傻?”殷无忧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好好好,我傻。”魏轻尘顿了顿,又正色道,“只是云州极渊之事也是凤灵修所牵挂的,他死前铸的三柄剑就是为献于斩妖大会。如今他不在了,我们总得去帮他了却夙愿,让他在泉下安生。”
“我们跟他非亲非故,干嘛要帮他?”殷无忧拿徒弟先前那套来堵他,“钱货两清不相欠。云州极渊艰险重重,我们没必要为一个死人去涉险。”
“你说什么?”魏轻尘学着师父先前严肃的样子,眉目凛然,严肃发问,“你是怎么教我的?”
殷无忧随口道:“瞎教的。”
魏轻尘忍着笑,一本正经道:“若祸患当道,人人独善其身,这人间就会变成一片炼狱。只有不畏祸患,以剑证道,让侠气长存,涤荡万里,这世间才会更加美好,你我也能有一片清净之地安心修道。以手中长剑,平天下不平,这可是你教我的。怎么,现在自己倒忘了?”
他说着没大没小地戳了戳师父的脑袋,殷无忧被他逗笑,终于是点了头。
“学得还挺像,”殷无忧瞥了徒弟两眼,故作正经道,“既然你一心为苍生,为师就陪你走一遭吧。”
“好!”魏轻尘满心欢喜,神采奕奕,他拉起师父快步往前走,“走咯,跟师父去打怪~”
他脚步轻快,声音明朗,像个快乐的小少年。
殷无忧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跑起来,笑着道:“哎呀你慢点,别摔着了。”
*
宁城是云州最繁荣的地方,此处四通八达,人口密集,极为热闹。但在热闹之下,百姓们也有一些烦恼,烦恼便是来源于云州极渊的那些妖物。
师徒二人抵达城中时,离斩妖大会还有三日,彼时各路剑修已到了七七八八,大多在斩妖台附近的客栈住着,因此那一块儿的客栈全都爆满,魏轻尘辗转多家店铺,好不容易才在离斩妖台稍远一些的地方找到了住处。
只可惜也是只余一件客房,师徒二人只能同塌而眠。
殷无忧乐得和徒弟亲近,完全不介意。他俩风尘仆仆,疲于奔波,进了房间倒床就睡。殷无忧身体弱些,睡得较久,待他醒来,床上已不见了徒弟的踪影。
阿花在魏轻尘的枕头上卧着,见他醒了就告知他:“出去了,等会回。”
“哦……”
殷无忧侧过身,用手指给阿花顺毛。阿花高兴起来,还给他唱了个歌。这傻鸟的歌喉挺好听的,殷无忧听了夸了它两句,阿花极为得意,立刻昂首阔步,恨不得横着走。
不一会儿魏轻尘回来了,手上提着两个包裹,一包里面装着几本残破不堪的古籍,一本是《百妖谱》,一本是《极渊见闻》,其他的连书名都看不清了。
另一个包裹里则是装着两套干净衣裳,他还是给师父买了白色成衣,自己依旧是黑色装束。
他坐在床边背对着师父把身上的旧衣裳褪下,脱光光后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却拿了个空。
一回头他瞧见师父已将黑色的里衣穿上身,正在低头系衣带。
“师父,”他弯起眼睛笑着道,“你拿错衣裳了。”
“没有啊。”殷无忧一边打结一边道,“我想穿这身黑的,你穿那套白的。”
魏轻尘虽然习惯了穿黑衣,但既然师父喜欢,他又不好跟他争,只得跟他换。再说两人身高差不了多少,换着穿也无妨。
殷无忧先换好的,他率先下了床,先拉扯衣襟,收紧腰带,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着徒弟问:“怎么样?”
这身黑衣是魏轻尘照着自己的喜好买的,为了方便打架,他直接买了修身的服饰,殷无忧穿着身上,显得干净利落,英气逼人。他再把腰带这么一勒,腰身尽显,不堪一握。
魏轻尘顿时觉得自家师父实在太瘦了。
“好看,”他看着师父,真心实意夸奖道,“师父穿什么都好看。”
殷无忧抿着嘴笑了。
见徒弟穿好了,他便拉着他到了梳妆台前,按着他坐下,要亲自给他梳理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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