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为难地看了一眼云离。
云离睁开眼,想了想,微微颔首。
汉子会意,道:“一位仙君!”
外边吵嚷的人终于无声了。云离想,反正他要去的地方是蜀州,沙州距蜀州虽近,今后来此地的几率还是很小。眼前这人见过他不要紧,以后大概不会碰面了,当务之急是让他出去息事宁人。
云离重复道:“让大家散了。”
汉子答应了一声,复又踩着石头攀爬。云离用绿光托了一下他的脚,助他一臂之力。不知汉子上去说了什么,总之人群确实是散了。
云离走出洞壁,在雨中活动了一下久未舒展的筋骨。正欲飞出坑洞,一阵狂风呼啸而入,生生把他压在了远处。云离抬起袖子遮挡,但还是不慎被沙子眯了眼。好不容易揉出眼泪冲掉了沙子,云离又被亮得发白的光芒刺得看不清楚。
白光中,来者切切道:“云离君,你没事吧?”
云离捂着眼睛:“有事。”
“哎呀,那云离君是伤到哪里啦……话说云离君赶路赶得那么急,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适应了一会儿来者自带的光环,云离的视觉恢复了,听觉也因为放松而灵敏了。他听出面前站的是雷公,百感交集地拱了拱手:“无碍无碍。”
雷公道:“云离君应当回天上调养调养。”
云离:“我没事,不用调养。”
“可云离君方才还说自己有事的。”
雷公如此较真,云离只得干瘪地道:“方才太亮,我眼睛痛。”
任雷公又说了些“眼睛痛不是小事云离君你还是回天上吧”之类的话,云离用右耳朵把左耳朵进的东西倒出来,摇头道:“多谢好意,但您实在不用操心,告辞了。”
云离正要走,雷公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喷嚏……”
云离在心里扶额,嘴上却道:“雷公您施雷布雨,日夜奔波,千万要当心身体。”低头默了默,又忍不住说了句心声:“往后打喷嚏,还请您避着人。您想想看,要是掉下去的不是我,而是修为不高的小仙,唔……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雷公点头称是。
云离和雷公出了坑洞,告别。
雷公一走,沙州换了天。蓝天白云收纳了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
阳光明媚。
被扎了坑洞的山包包附近是一片荒地,要向南走几里,才是布政台和市集这些有人的地方。云离收回了用于疗伤和恐吓围观者的绿光,检查了一下簿子、观清镜和佩剑是否还在,然后开始向着南边走。
不久,他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云离走几步停一下,踏错了节奏的脚步声证实了他的直觉。他握住佩剑,可转念一想,跟踪他的无非是不怕被好奇心害死的凡人,用不着他大动干戈,于是加快脚步。能甩掉最好,实在甩不掉,转过去吓唬吓唬对方就行了。
渐渐,跟踪者没有动静了。
云离顺顺利利地行经沙州布政台,到了城镇,想寻一间客栈暂时住下,等打听清楚了去蜀州修竹的路线再赶路。
云离身上穿的衣服虽说是臧南仙境的货,契合凡间的风格,但其销售对象毕竟是山君天神,纹样尽管素净,可布料奢贵,莫说明眼人,就算是普通百信也能一眼看出这衣服价值不菲。另外,他腰间配着不俗的宝剑,更是让他在普通人中鹤立鸡群。云离不知道自己一下到人间就跻身到了上等人行列,还为沿路别人钦羡的道道目光困惑了一阵。
眼睛快的客栈老板看出了街上这位贵公子的需求,连忙亲自迎上来,客套地问他是不是要住店。
云离顺着客栈老板奔过来的路线看回去,看见了一家大方贵气的客栈,“深得我心”地道:“嗯,住店。”
老板把云离引进客栈,忙不迭地叫杂工端茶送水、安排最好的房间。
老板道:“公子要不要尝一尝小店最好的酒?包您满意。”
“……不喝酒。”云离的神色有点奇怪,不过老板没有在意,只是挥了挥手,让小二上一桌不带酒的好菜。
云离酒品极差,这是慕遮告诉他的。
有一天,慕遮抱着探一探徒弟酒量的心态,灌了他一碗酒。云离记不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酒醒后自己身在诺音阁屋顶上,睡姿难看,而慕遮守在旁边意味深长地冲他笑。师傅那笑容仿佛包含着诸多不言而喻的内容,让他头皮发麻,有种使他下决心再也不喝酒的威力。
逗徒弟玩是慕遮生命中的一大乐趣,继云离第一次喝酒、在“幼小”的心灵中因她的笑容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之后,慕遮又想方设法灌云离喝了几次,并且用观清镜记录下了徒弟“精彩绝伦”的醉态。最令云离恼火的是,慕遮自己看也就罢了,可还要拉着徒弟和她一起“欣赏”。
对云离而言,天下万事万物都有接受的可能,唯有酒和醉酒后师傅的笑容不可接受。
围绕着酒,云离神游了一阵,而后饭菜的香味把他叫醒了。
自卖自夸地盛赞了一通桌上的菜肴,客栈老板笑道:“公子满意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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