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all I can taste is this moment
And all I can breathe is your life
And sooner or later it“s over
I just don“t want to miss you tonight
And I don“t want the world to see me
Cause I don“t think that they“d understand
When everything“s made to be broken
I just want you to know who I am
And you can“t fight the tears that ain“t coming
Or the moment of truth in your lies
When everything feels like the movies
Yeah you bleed just to know you“re alive
And I don“t want the world to see me
Cause I don“t think that they“d understand
When everything“s made to be broken
I just want you to know who I am
Ⅰ
站在费沙市郊某条不起眼的道路眺望市中心,沉浸在辉煌光线里的巴尔特安德鲁斯饭店仿佛光之纪念柱,容不得你的错过。眺望者不难想象,在光源的内部,各个楼层走道上充斥着行色匆匆的帝国高级军官,他们制服的黑色 与银色在金黄光线的映射下泛出华丽的光彩,城市霓虹般的东西,宣布着对这个城市、这个宇宙的拥有权。对此,眺望者不免感伤:自己出生、长大、离开又眷恋着的这个巨大商业城市,如今正以惊人的速度蜕下丑陋的外壳,换之以宇宙顶点的鲜亮面目,使之足以傲视五百年来的历史;而巴尔特安德鲁斯饭店的蜕变无疑是这种变化的最佳注脚——位于市中心的这家超五星级饭店投资之大令人咋舌,但她在艺术品位和经营业绩方面实在乏善可陈,因而在一段时间内成了费沙人的笑柄,然而,某位金发青年的决定使之居然以城市中心的姿态卓然屹立,让费沙人品尝到羞辱之余不甘心地意识到一个事实,时代正以超乎他们想象力的趋势变化,急剧脱离自己所熟知的领域。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眺望者如果抛开偏见就能知道,莱茵哈特选择巴尔特安德鲁斯作为帝国临时大本营并不是出于一时的心血来潮或者征服者的傲慢,只是因为这里到航路局或者宇宙港都极为便利的缘故,基于这种认知,被征服者的失落感便不会那么强烈了。更有甚者,如果眺望者能从莱茵哈特的选择中推想其审美能力,那么他们还能体会到某种建筑于优越感之上心理愉悦也说不定。不过,对现在正位于光之纪念柱顶端的莱茵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来说,他既无更多的审美追求,更无意于讨好自己的新臣民,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到手头的工作上。裁军计划二期、警察部队的编制部署、促进帝国广大领土间的贸易投资计划……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时间也在金发青年的沉思吟哦中流逝,让费沙人痛心疾首的时代变化又随之加剧了几分。
变化终于在新帝国历002年八月二十九日二十时十分左右停顿了。捋捋额前的一缕碎金,把有了些头绪的帝国高等教育改革方案放到一边,莱茵哈特的目光落到办公桌上的黑色文件夹上。那是宪兵总监克斯拉一小时前呈上的名为“阵亡将士广场事件调查备忘录”的绝密文件,紧要度被列为“十万火急”,但却被执意留到最后才来处理,因为那是涉及皇帝本人的事务——在天下划归一统的今日,莱茵哈特的一举一动即是帝国,是法律,是一切,换言之,莱茵哈特的私人事务是不存在的。所以,史传作者大可不必因莱茵哈特对待备忘录的怠慢而夸赞皇帝的无私,那只是无奈而已,或者是皇帝需要以时间来发酵傍晚时分的惊心动魄。
时间倒退到几个小时以前,这一天傍晚,莱茵哈特按照既定日程出席阵亡将士墓地的竣工礼。
墓地位于费沙中央区的西北部,占地超过 十五公顷,虽然那里并不曾埋葬了一位去者。这种近乎奢侈的华而不实并非费沙人所喜,然而新帝国的设计者似乎偏好用强烈的视觉感受巩固费沙人还很不健全的作为帝国首都人的自觉。放眼望去,整片墓地在上千棵龙柏的映衬下显得郁郁苍苍,大树间有序排列着2000块洁白的大理石碑,墓地的中央开辟出了5000平方米的广场。广场北端,一字排开的17盏长明灯默默闪烁,为秋雨甫歇的琥珀色中天挂上一道绮丽的虹彩。
从地上车上下来,立即被包围在近三万名士兵狂野而韵动的“皇帝万岁!皇帝万岁!”的声响中,这让莱茵哈特形状姣好的眉略略皱起。按照程序,皇帝在向墓地中央的长明灯献上百合花束之后是接见部分阵亡将士的遗族。在几不可闻的断续呜咽中,难抑激动或者是悲痛之情的遗族深深鞠躬,向君主表达他们内心复杂而真切的情绪,个别情绪失控者则颤巍巍捏住皇帝的手,放到唇边亲吻。陌生人的触碰让莱茵哈特更加不自在,但是出于某些顾虑,莱茵哈特没有冒险将手抽回来,只是在心中默念着某个名字。
“吉尔菲艾斯。”
如果吉尔菲艾斯在的话,就会游刃有余地应对目前的局面,他会自然得体地面对那些遗族,同时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档住自己,并且巧妙地照顾到莱茵哈特的自尊。
然而这种“如果”是不存在的。上周,莱茵哈特突然宣布由吉尔菲艾斯大公出任驻自治领全权代表,后者随即启程,并于日前抵达海尼森。这一星期以来,莱茵哈特察觉到了近臣们的小心谨慎,生怕做错、说错什么触动了自己。不过皇帝以自身的良好表现使这种担心成了多余。吉尔菲艾斯离开以后,莱茵哈特按时起居,不时与人闲聊两句,偶尔开开水准有限的玩笑,甚至对午饭中的菜蔬加以赞赏,用近侍艾密尔的话来说,那种感觉就像大公殿下并未离开。但是,三天后,莱茵哈特突然发烧到40度,并且短暂昏迷了两个小时,之后虽然清醒,但磨人的低烧却顽固地不肯撤退,以至于在目前的场合,随行人员除了奥贝斯坦、马林道夫伯爵小姐等一干重臣外还包括了两名御医。对此,莱茵哈特不由暗自叹息,只坚持了三天哪,那个人只离开了三天而已。不过,一旦出现在公众场合,莱茵哈特是绝不允许病魔将自己打败的,结束了接见的皇帝以富于韵律性的优雅身姿穿过三万名士兵的欢呼与崇拜,走向地上车。
雨后的空气格外轻爽,弥散未去的水汽在空中织出稀疏的网,夕照的余晖透过缝隙纷扬而下,在空中激起七彩涟漪。为了欣赏这罕见的美景,或者只是出于偶然,莱茵哈特不经意地将眼光投向更远的地方。远方的人群中存在异动,一名三十多岁、面目狰狞的男人正快速接近皇帝一行,慌乱的动作暴露了他与所穿的帝国军服和四周环境的不协调。莱茵哈特颇感不快地注意着那名男子,苍蓝眼神凌厉起来,和后者的目光短兵相接的对峙中,男人仿佛遭了电击般僵硬在莱茵哈特身前三米的地方。皇帝的亲卫队于是察觉了情况的反常。他们一拥而上,把男子栏下,踢翻,按倒,铐上双重电磁石手铐。
“金发小子!”完全丧失了继续行动能力的男人以惨烈的叫骂宣泄着。
在新王朝足以构成大不敬罪名的称谓,引来的是亲卫队长奇斯里毫不留情的耳光:“你这个家伙,是企图要破坏秩序的地球教信徒吗?”
“地球教信徒?!”男人紧紧咬住下唇,鲜血和憎恨从他破裂的嘴唇流出来,“你忘记了威斯特朗特吗?威斯特朗特!”
责问是对着莱茵哈特而发的,但他所说的那个名词却在许多人心中投下了集束炸弹。
“威斯特朗特……”莱茵哈特无意识地重复着,语调不带任何起伏。
“你算什么皇帝?你的权力是建立在杀戮、欺瞒和假仁假义之上的!你……”
奇斯里的手再度高举过头顶,却像是等待命令般的停在半空。
“你们打算让他嚣张到什么时候!”奥贝斯坦冷彻的声音响起,下达了某种命令。
男人被堵上嘴,迅速带离现场,正是这一天最初和最后的阳光为大地献上的光辉的时刻……
这便是“阵亡将士广场事件”,在帝国历史上只占据了极小的篇幅,却为莱茵哈特的人生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Ⅱ
莱茵哈特摇了摇金色的头颅,将注意力从回忆中摆脱,转回到克斯拉送来的备忘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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