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情感飓风袭卷着吉尔菲艾斯的心灵平原。
这一天清晨,吉尔菲艾斯接连经历几乎让他几法招架的心灵冲击。
先是看到新闻报道的震荡;然后是面对罗严塔尔时的激愤;接着,是真相大白后的慌张与喜悦;然而所有这些冲击都比不上此刻。
“我想知道,吉尔菲艾斯,我是不是错了?……,你有没有后悔?”
心灵中有些痕迹会被时间抹去,然而还有更多痕迹,岁月根本无能为力,充其量只是一抹胭脂,让人错觉虚假的红颜,而当轻风吹去胭脂时,就会发现,青春的容颜其实早已老去。
威斯塔朗特事件后吉尔菲艾斯伤愈以来,重新归属帝国军,维持着往日的亲密与和谐,以莱因哈特半身之姿统领帝国,让莱因哈特能放手征服同盟。
相对的,莱因哈特也对吉尔菲艾斯赋于完全的、毫无保留地信任,根本不考虑军务尚书的反弹,有意识地塑造吉尔菲艾斯第二人的地位。
然后这并不意味着两人已毫无隔阂,莱因哈特虽然为秃鹰之城向吉尔菲艾斯道歉,可事件的起因威斯塔朗特,却成了小心避开的禁忌之地,除非在公众场合,私下里两人绝口不提。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谁都不可能是谁的半身。
回避,通常表示双方都有不能言明地顾忌。
要塞事件只是个结局,甚至威斯塔朗特也只是导火线,真正让皇帝与大公出现分歧的,是莱因哈特的霸气与正义与吉尔菲艾斯的正义不再是堪称完美的结合。
正是这种分歧令二人有了顾忌,不能再心灵 相通坦诚相对,甚至不得不借助外人之力证明彼此的心意。
但是此刻莱因哈特不想再隐忍。
也许因为是清晨时分,刚从噩梦中醒来,所以分外脆弱,分外眷恋温暖的怀抱。
也许是这些时候与吉尔菲艾斯分隔太久,所以思念层层沉淀下来,重重积压;也许是黄金有翼狮子进攻的天性让他抛开无谓的矜持;也许只是因为宿醉未醒,所以才会这样发问。
不管是为了什么 ,问题已经出口,皇帝的棋子已经落下,轮到吉尔菲艾斯走棋了。
“莱因哈特大人,……,您做的噩梦和这些问题有关吗?”
光线实在太暗了,固然隐去了冰蓝眼中的紧张,却也让莱因哈特看不清吉尔菲艾斯眼中的神情,只能听出红发挚友语音中的关切。
“那不重要,……,反正,只是梦而已,回答我的问题,吉尔菲艾斯!”
“不,如果总是做噩梦睡不好觉,身体会受不了。”
虽然看不清,却能感到莱因哈特对自己答非所问的不满。
吉尔菲艾斯一边整理着刚刚受到冲击的混乱思绪,一边考虑着措词。
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事,不是没有答案,但是要用语言把它表示出来似乎极度困难,不知为什么,吉尔菲艾斯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在星光的辉映下,如溶化水晶后以神邸为模型凝固而成的英俊容颜,吐出令人屏息的豪迈宣言,“吉尔菲艾斯,我能将这些星星握在手中吗?”
“除了莱因哈特大人,还有谁可以呢?”
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吧。那么现在,回首身后深红色的星路,又当如何回答?
“莱因哈特大人,我也一直想问一件事,……,威斯塔朗特,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金黄色的头颇偏到了一旁,视线回避着。吉尔菲艾斯是在以攻对攻吗?
“那是我的噩梦之一。”
莱因哈特以迂回的曲线回答着,是缠绕不去地噩梦,却没有明确说如果再有一次,是不是会有完全不同的选择。
一时间沉默女神拥抱着两个人。
“噩梦,是啊,我真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天明时等太阳升起一切都会消逝,可惜它不是,……,高清晰的图像,无声的呼唤,被巨大恐惧扭曲的面孔,我想,那些面容我一生也忘不了。”
吉尔菲艾斯的声调里负着沉重的铅坠,透过听觉那些铅坠仿佛压到了莱因哈特心中,每一次心跳都变成艰难的旅程。吉尔菲艾斯,不能原谅自己吗?
“但是除了那些,我还有其它不能忘记的。”
吉尔菲艾斯手抚上莱因哈特的肩头。
“我不能忘记帝国民众欢呼万岁时由衷的敬意与感谢,不能忘记他们挣脱旧贵族压迫时的欣喜与快乐。……,罗严克拉姆皇朝,也许是建立在血泊中,然而与高登巴姆令人窒息的腐臭相比,我想人民更愿意选择罗严克拉姆皇朝。” 仅管不希望战争,仅管极其憎恶血惺,但是清楚地确认,所谓正义,世上原非只存在一种。
莱因哈特的正义,如果与吉尔菲艾斯的正义指向并非完全一致,最重要的也许并非强求附合,而是相互理解与信任。
虽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却也不得不承认,身为上位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做着选择,每一个选择,如果有人在得到,相对应的也就有人在牺牲。统治者的道德水准如果定位错误,权力甚至会变成让令人煎熬的酷刑。
吉尔菲艾斯掌心的温暖透过衣衫渗入肌肤。
“但是,……,我本来可以做得更好,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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