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震憾哪!多威风哪!
桓凌听得忍俊不禁:“你这是哪来的想法?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陕西又不是太平地界,咱们要出门还是备上全副仪仗,有士兵、衙差左右随侍的安全。”
宋时挑起一边眉毛:“我查阅严大人留下的刑狱卷宗,倒没见说达虏已闯到汉中附近来了?”
桓凌却有些认真地说:“倒不是达虏,而是本地恶少、盗匪。你前些日子往天台山寻矿,以后还要亲手烧炼煤膏吧?西北风俗剽悍,百姓往往结成弓箭射,武艺高的人多的是。城外天台山又是山高深密之地,我怕其中有盗匪逃人潜藏。像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小公子,又不爱穿官袍,那些贼人万一要抢你可怎么办?”
宋时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白是白,但也是一双经过劳动和运动锻炼过的手,并不算嫩,真动起手来一个人起码吊打他府里那几位佐贰官和首领官。
说不定再来个儒学教授、阴阳生、医官他都能收拾了。
桓凌从背后压上来,也将手贴到他的手背上,修长的手指从他指缝间穿过来,虚虚地握着,指尖在他掌心清晰的事业线上滑动,带起一阵直透心底的酥痒。
宋时忍不住五指勾起,将他作怪的手指紧紧按在掌心,轻哼了一声:“我出门烧灰、烧炭都是一身旧衣裳,头上只束逍遥巾,打扮得跟江湖好汉一样。江湖人见面,总有几分香火情吧?而且这里是汉中,又不是福建,难道还有看男的白白嫩嫩就要抢的?”
哪那么多人跟桓小师兄似的,不管他什么造型都能看出他的帅哥本质,非得喜欢他呢……
他一想起这事,便忍不住嘴角微勾,只好低下头不叫桓凌看见自己脸上掩不住的笑容。
忍了一会儿,觉得能控制声音了,才沉声说道:“佥宪大人说的是,本府也觉着须得严打这些恶少匪徒。不然本府往后得常去城外监看人为周王殿下烧制石灰、煤膏、玻璃……要是道路不安宁,岂不每回出城都得来王府借兵了?”
桓凌不知何时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背后,握着他的手交叠在胸前,笑着说:“光只借兵么?俗话说:兵无将而不动。府尊大人要肃清府城内外恶少匪徒,也要借个知兵之人指挥才好。在下愿意毛遂自荐,不知宋大人肯信我不?”
第155章
汉中知府只是正五品,佥都御史却是正四品。桓佥宪论官职整整高着两品, 又是正随着亲王镇抚西北边陲的大员, 宋知府焉能违背他?当即拱手谢道:“桓大人胸中定然早有策略, 下官如何敢不配合?”
桓大人的手正叫他紧紧握着,也一并抬了起来, 因胳膊叫他往前拉,也不得不将身子再往前贴上几分,将下巴垫在他肩头, 像是怕震着他的耳朵般轻声问道:“本官到汉中府比大人早几天, 当初特地带兵去迎接宋大人, 便是因听说本府山高林密处匪患藏身,汉水上也有些私船、纤夫结成帮派, 时闻有抢掠客商者。
“前阵子汉中府离任, 无人主管此事;幸得宋知府来此, 汉中安宁可托付大人矣。却不知宋大人打算先平定何处?”
先平定……抓着他作乱的这双手吧。
宋时将他的手拉开, 回头说声“别闹”,却觉出脸颊、唇间蹭过一片光滑温热的肌肤。他下意识要看看外头有没有人, 中途想起窗上挂着帘, 屋里头又比院中稍暗些, 从外头看不清, 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背后的桓凌却也朝他耳中轻轻吹了口气, 放开他的手,直起身来倒打一耙:“本官与宋大人好好说着公务,怎好这样非礼上官?”
宋大人抬眼看向他, 正见着他唇边一点狡黠的笑意,明晃晃地挂在那里,都不加收敛。他便伸手摸上那微勾的唇角,轻轻戳了几下:“大人身为右佥都御史,比下官品阶高上两级,又怎么能叫我非礼了?定是心甘情愿,喜欢我这样对你。”
桓凌抓住他的手贴在唇上,轻叹了一声:“贤弟怎么这样辩才无碍。罢罢,你说的我都愿意认了!”
可惜身在公署,他也不能闹得太厉害,只亲了亲宋时的指尖,便取来一份汉中府内外的建置、山川地形图,叫宋时坐到自己身边,一道研究该从何处下手整治本府治安问题。
汉中既是周王府所在,为了护卫皇子安全,为了尽早烧出好原料修建王府,宋知府定是要担起责任,严打府内黑恶势力的。但他初来乍到,前些日子又忙着盘查接手严大人留下的钱粮和政务,考察天台山附近矿产,倒还真没怎么留意到这方面——
约么也是治安好,不然苑通判、程经历早该向他告状,附郭的南郑县知县和百姓们也要有状纸呈上了。但算算他上任到现在也有一旬了,府城内只零敲碎打地出了几桩窃盗案,也叫南郑县差役利落地处置了,只需月底汇报就行。
送到他这里最严重的案卷,还是他们府衙里一名礼房书办纵妾凌妻,以至妻子娘家闹到府衙里要离婚的案子。
刑厅程经历有些迷信,以为断人离婚损阴德,不肯让两家离婚,又当不住妇人娘家来催,便来请他裁断。他一个穿越者、一个京城名刹、名观僧道都没鉴出身份的穿越都却怕什么?早年他能上网发言时,看见什么吐槽极品对象的帖子都是劝分不劝合的,如今女方都挨打了,家长直接闹到领导面前,不判离等还什么?
他当着女方家长的面判两家离婚,让男方退还女方嫁妆,并按以奴殴主之罪断了妾室。那书办纵妾凌妻,律例上却没有条例可循,宋时便依着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一条,打了他四十杖。
——宋大老爷犹嫌判轻了,连罚纸罚银都不许,看着那书办当面受了刑,打完之后才通知他他已经被辞了。
自己在主管教化百姓的礼房做事,却知法犯法,违背礼数,破坏汉中府形象,岂能不辞他!
不过这也是连日来他唯一动了大刑的案子:各县上报案卷都要等到月底再报;而那些旧案都已叫前任严大人理清了,该抓的抓该判的判,文书做得整整齐齐。他近日来捋了捋卷宗,似乎也没见有什么马帮匪队的抢劫路人,凶杀大案也并不算太多,他主要做的倒是确认有无冤案错案。
这么看来,汉中府治下的治安还挺可以,南郑县也颇有治事才能。他要严抓治安,只消先理清自己要建工厂的地方,建起从码头和府城到厂区的大道,再顺着大道往远处慢慢清理即可。
厂区必须建在江边,一是用水方便,二是可以建些大型水力机械,节约人力。
光凭劳动人民的双手怎么也及不上自然之力。他好歹是个穿越者了,干就要往大处干,如今且先建起水碓、水磨磨石粉;等将来有条件炼钢,就可以用水碓锻打钢块,再建个水排鼓风,往高炉里吹气……
他心里已有成算,拿起笔虚点在府城南方汉水北岸上,在地图上左右移动,每动一点,桓凌就给他细讲那片地方的情况。
这张图是本地游击将军献上,是个军事地图,是以地形地势标注格外清楚,周围有无村镇、道路情况也有所示意。桓凌初到时便将这城池四周都踏过一遍,回程路上沿江而行,虽然大部分时间闷在屋里写论文,早晚出去透气时也看了些东西回来,此时对着地图讲,自然能讲得又生动又细致。
他指着江边一个不明显的墨点,主动建议道:“此处便是码头,你不是要从勉县运煤、运焦来?依着码头近处建窑更方便些。只是码头边上有拉纤的河工和觅汉,这些人之间为了抢活常有械斗,需得加派差役看管。”
宋时眯了眯眼,问道:“那处水流如何?我想借汉江水力装上碓车,最好倒是水流急、高下有落差的地方。”
可也不能在河道太窄的地方建厂,不然水轮占了河道,船行道窄,容易出危险。
宋时对着图和桓凌商议许久,先圈出大体位置,而后便去向周王借将。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