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几日,明日还有大相国寺的犒赏大典要应付,你不想要见戒玺了?”
明知陆子疏借机转移话题,可是佛门戒玺确实也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晋息心顿时哑了口,而方才还怒意腾腾的陆世子已翩然转过身,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般,对愕然一旁的陆吟樱轻笑道:“额娘,其实倒不是疏儿抗拒成亲,只是疏儿是太子身边的人,这婚姻大事,还是要请示过殿下的意思较为合适。太子若肯,疏儿绝无二话。”
他方才由於晋息心一番话翻脸动怒,如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太子当做最佳挡箭牌推了出去,情知这个理由任谁也无法反驳。
太子对他是何心意,陆子疏聪慧灵巧,早就一眼望透,太子哪里会肯将他拱手送给其他女人?
陆吟樱想想也在理,太子同疏儿一般年岁,太子尚未迎娶太子妃,哪里有为人臣下走在主子前头的道理。这样想著,口气就松动了些,答应此事容後再议,等到明日王爷回府再来考虑。
方才还紧绷得像一根上满了的弦的气氛松懈了稍许,陆子疏又转过身,却是不看晋息心,只摇著扇径直往自己房中去了。
晋息心跟了两步,又停步,只怔怔望著那人背影消失的方向。
陆吟樱看看远去的儿子,再看看久久伫立原地沈默不语的晋息心,他俩八年来首次闹出这麽僵硬又古怪的气氛,格外的不对劲。
陆子疏回到房中,嘴角挂著的笑容顷刻隐去,折扇一合,烦躁的在手心轻拍数下。
袭烟一声不敢吭的侍奉在他身後,只见世子眉间紧锁,一忽儿阖了眼眸陷入沈思,一忽儿又勾著唇冷笑,周身散发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他赫然转身,少年俊美面庞染著深沈杀意,对袭烟道:“我如何嘱咐暗卫的?晋息心去过什麽地方,见过什麽人,一五一十通通向我汇报上来,怎麽今日闹出这麽大动静,却是丝毫风声也没有,至今不见人向我通报?你们怎麽做事的?”
袭烟慌忙下跪,埋著头不敢抬起:“世子息怒,袭烟正要向世子禀告此事,晨间息心师父出门时,确有三名暗卫蹑踪其後,可是,可是在接近大相国寺时,却忽然起了一阵浓雾……”
“浓雾?”陆子疏森森冷笑,“青天白日,哪里来的浓雾?”
“奴婢也是这麽说,可是那三名暗卫均坚称眼前蔓延著浓浓白雾,他们一时无法视物,待眼前迷雾散去後,才发觉失去了息心师父的踪影……”
折扇轻落掌心,陆子疏慢慢颦起好看的眉,深思著这古怪迹象。
晋息心一反常态的主动问询,他的表情显示他意识到了什麽。但晋息心心性单纯,不曾有过他想,除非有人暗中点拨,否则以他的纯正心智,哪怕就连“我喜欢你”这种明示言论入到他脑子里,都要缩了水打上几分折扣。
陆子疏道:“去查,大相国寺今日进出共有哪些人,出入的时辰点,各自做了什麽事,一个也不准给我漏掉。”
袭烟领命退下,陆子疏默立良久,伸手去到一处隐秘暗格,翻找出一封洁白信笺。将信笺打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信笺正是当日霖善寺生变,他从了觉禅房中搜寻出来的手书。
之後虽然他以妖力篡改了了觉书信,成功诱导了空一干人对晋息心的深深误解,但这封以旁观者身份叙述他与晋息心前世纠缠的手书,他竟然没有即刻毁去,而是鬼使神差的保留了下来。
洁白信笺上,用极其客观的口吻述说了那段古早的僧与妖的纠缠,但了觉在最後结语时,亦注明其中内容有半数以上,均来自与前世晋息心同修过的一位高僧所述。
了觉在书简中写道:“息心吾徒,师父不曾有幸得见上一世慈悲与圣洁并存的你,未免遗憾,所幸尚有亲见过当年圣僧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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