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伽尧看见吴畏跳舞的时候就确定的事实,吴畏的节奏感、肌肉掌控力、对动作的领舞拿捏都是顶个儿的好,之前迎新晚会吴畏没跳过,虽只是负责编舞,方伽尧就对他另眼相看,单从编舞的内容来看,水准一流,所以他本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即使有了这层心理建设,但是仍然被吴畏猛烈的冲击了一把。
他所有肌肉震动起来,配合骨骼扭转,爆发的是绝对的力量,柔美中的刚毅,都是恰到好处。
吴畏整个人,都让方伽尧移不开眼。
吴畏整个过程,都在盯着方伽尧的眼睛。
所以方伽尧一直看着他。
目光一直追随他。
“这儿,”吴畏在一个节拍处停下,“这个动作,要改。”吴畏冲方伽尧招手,“记着这个点,之后我做手势的时候,都记住,都改。”
方伽尧点头凑近,发现吴畏已经出汗了,轻声说了句,“知道。”
雨砸在窗户的声音愈来愈大,从滴答声逐渐变成雨水单方面狂躁的抽打,玻璃上开始倒映出扭曲流动的光影,泄在玻璃面儿上,映在方伽尧侧脸上,他嘴里发干,想摸烟,后来才发现衣服换了,摸空了。
无以复加的焦躁,让方伽尧很快开始站不住。
吴畏编舞范围很广,从街舞到都市编舞甚至其他小舞种都有涉猎,一开始吴畏还是跟他讨论街舞范畴,但是越到后来,方伽尧能看出来。
这是勾引。
“记住了?”吴畏把T恤翻上去,一半儿用来擦汗,一边儿往方伽尧身边走,走到衣架旁边顺手摸了烟和火,特地递给方伽尧,“知道你瘾上来了,这火儿,新鲜的。”
方伽尧没接,“无功不受禄,先聊工作。”说完要弯腰,嘴里就被吴畏塞了一根。
熟悉的清苦味儿。
烫金MILD SEVEN。
吴畏一身热汗不消,就稍稍离得远了点儿,顺便给自己点了一根,“我说了,别死撑。”
方伽尧的烟龄短,但是架不住烟瘾大,尤其是吴畏这款简直就是长在自己心尖儿上了,主动克制挺费精神的,嘴里要是没个消遣,就难受。
“谢了。”既然吴畏送到嘴边儿,方伽尧也无所谓。
“火儿。”吴畏带着小心靠近,因为浑身是汗,方伽尧能感觉对方靠近的时候散发的艳活的体温。
“糙人一个,不讲究。”吴畏用自己的烟火尖儿帮着方伽尧一块儿着了,抬眼皮来了个先斩后奏,便宜占完了,自说自话。
方伽尧自然连人带火儿的热乎气儿全收了,还说不出话。
哑巴亏在吴畏这儿能吃到饱。
看见方伽尧耳朵根儿都憋红了,吴畏见好就收,没怎么有下一步更具侵略性的动作,他知道方伽尧这人脾气好,但是脸皮儿薄,戳坏了哄不好,有些小便宜占完了,自然得给他块儿糖安抚一下,于是说,“刚刚的几段,都是几个朋友用来参赛的,你看哪里不合适,我改。”
相当于吴畏直接把拍板做决定的权利交给方伽尧,算是一种示好。
“你真挺会玩儿。”方伽尧离气笑就剩一口气,这句话说出来自己也不知道是气是笑,“其实你标的几个动作没大问题,就是在节点的转换的时候,动作太多,一般人很难把握。”方伽尧仔细回想吴畏的身段,其实几处出彩的大转吴畏做得相当完美,之所以标记出来,很大原因还是因为,一般人做不来。
太难。
“他们说难,在我这儿练了几次,不出效果,”吴畏胳膊敞开,以一种极为野蛮的姿势坐着,脖子仰着,喉结高耸,一边儿吐烟圈一边闲聊,“但我不这么觉得。”吴畏编舞很大程度上受客户自身条件的限制,很多很炸的衔接,吴畏想得到,编得出来,就是没人跳。
吴畏自己没劲,这种事儿多了,他就麻木了。
“刚才第一段,来一遍?”吴畏的表情藏在烟里,“算我求你。”
吴畏说完窗外就炸响一个雷,撕亮了半边儿黑天。
和纱窗里的两条人影。
方伽尧没说话,掐了烟,放下酒,往镜子跟前走,等到中间站定,朝吴畏一乐:“吴老板,看好了。”
*
暴雨过后又是个大晴天,万科被晒的睁不开眼,又挪到方伽尧的阴凉地里唠嗑。
摇头晃脑没个正型,他挺纳闷儿,他尧哥今天怎么落单了,身边跟着的畏爷标配没了,就挺稀罕,“怎么回事啊,你们吵架了?”万科忍不住八卦,尧哥畏爷黏糊在一块久了,猛地分开他倒不适应了。
“怎么说?”方伽尧低头看书本儿,特认真做笔记,顺便回应万科。
“不是,畏爷呢?今儿可是周六,你俩不过二人世界?”在万科脑袋里,他俩就是一对儿,都护食,自己现在是说谁的坏话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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