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萧凭立刻跟上他,表情温温顺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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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餐厅的路上是萧凭开车。萧凭拿食指戳了戳车窗前的小太阳,随手放了一盘老歌听,起初雷浮潮没在意,只管随意望着窗外斜飞急退的风景,后来这盘碟片放到了《为你我受冷风吹》上。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雷浮潮悄悄侧首横了萧凭一眼,注意到他的视线,萧凭还开口冲他感慨:“我之前都没仔细听过这首歌的歌词,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雷浮潮:“……”
什么意思?萧凭已经看到燕白的话了,但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出于巧合在放歌听?
不对,不可能,萧凭没有这么肚里黑。----更新快,无防盗上.-*--
雷浮潮忍住疑惑没有作声,车子开到红灯下头,轮到萧凭向他侧过头来,伸手把他羽绒服的拉链往下扯了一点,提醒道:“空调热,小心闷出汗,下车风一吹再感冒发烧。”
跟着萧凭关了音乐,也不说话了,车里相当安静。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
直到现在,萧凭还没办法确定先前差点擦枪走火的事情,雷浮潮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为之。
依照萧凭对雷浮潮酒量的了解,雷浮潮昨晚很可能断片了,清不清楚差点和他擦枪走火的人是萧凭不好说。萧凭惟一能确定的就是至少雷浮潮对自己想亲他的行为不算过分抗拒。
至于燕白那几句话……
五年前雷浮潮刚刚离开的时候,萧凭每天给他打电话,每天眼巴巴地待在离门最近的客厅试图等他回来,晚上也只睡在沙发上,实在挺不住了才合眼,不敢沾一滴酒,生怕错过什么动静,生怕雷浮潮其实回来过,又走了。
他等了将近两个月,筋疲力竭,硬生生直接戒掉了那阵子酗酒的毛病,可是一无收获。
而十一年前雷浮潮第一次把他带回家的时候,原本正要去赶一场演出。那年冬天比今年冬天冷,即使雷浮潮催促着他尽快洗了个热水澡,给他煮了姜汤吹了头发,他还是病了一场。
病中雷浮潮办事不在家时,多是托一位朋友来帮忙照顾他,由此他才听说那场演出比较重要,B替一飞冲天了。大好的机遇一向不多,雷浮潮当时又年轻潦倒得很,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直到发现雷浮潮渐渐随着他把兴趣转投到了电影上头,才稍敢提起。
那天雷浮潮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问:“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件事可惜?”
雷浮潮听得放声大笑,回他:“如果永远不走另一条路,在另一条路上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情就都不存在了。最开始我是有一点遗憾,熟悉你以后就觉得值得了,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
绿灯了,萧凭叹了口气,发动车子。
从五年前到如今,萧凭一直足够确定,雷浮潮是真心在乎他,如果雷浮潮要走,既然雷浮潮要走,那就绝对是真的累了,他心疼还来不及呢。
但他也没猜想过,雷浮潮当时也许没有任何一点解脱的心情,和他一样全是难过。
他整颗心像浸在柠檬汁里似的,又酸又甜又疼,欲言又止,眼角的余光瞥见雷浮潮也在走神。
相处的绝大多数年头和时间里,雷浮潮能感到萧凭是真心想对他好,毫不作假,包括这次回来以后。
所以这几天他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在每一次两个人不谋而合地对视的时候,在萧凭暗自得意地炫耀厨艺的时候,在睁开眼睛看到萧凭近在咫尺的时候……
然而不管怎么去想,怎样切实地相信当初的事情只是出于萧凭一时间的情绪崩溃,结论都很明显。
——与此同时,雷浮潮也忘不掉柳迢婉言告诉他“你今后应该不能再演戏了”时,他心脏疾坠的感觉;忘不掉那段时间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到几乎考虑全盘放弃的状况;忘不掉萧凭挂断他电话的一瞬间他自己的错愕心情。
“萧凭。”雷浮潮偏头叫他。
“嗯?”萧凭目视前方,回应得很快。
“假如我没自作多情的话,”雷浮潮缓缓盘桓着措辞说,“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我是一定不会喜欢你的。”
抛出这句话,他看出萧凭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马上脸色一沉,嘴唇动了动,没吐出什么字来。
不消说萧凭,他自己心里都隐隐有把小刀在割,胃又开始疼了。
好半天,遇上下一个红灯时,萧凭才刹车说道:“这么笃定?”
雷浮潮瞧瞧交通灯倒计时的数字,低头含了粒戒烟糖吃。
“我看你状态似乎好多了,准备好重整旗鼓了吧?”他转而问。
萧凭轻声一乐:“我追你也不行?”
雷浮潮不吭声,默默含了一会糖,萧凭又说:“我一厢情愿非要追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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