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什么关注点?”师雪笑了一下,“没,模模糊糊听到他训你那段,他那时候情绪激动,声音特别响。”
陈凌松放下心来,才说:“叫了。但你昨天不是做了一道松鼠桂鱼。”他舔了舔唇瓣,“我实在没忍住,就找理由把那边推了。”
师雪笑着说:“那你今天去了,是因为没有割舍不下的菜吗?你早说,我以后每天给你做,直到你吃吐了为止。”
“这么狠心啊?”陈凌松捂住胸口,“我不信,我不信!小雪才舍不得这样对我。”
师雪似真似假地说:“我当然舍不得。不过我想每天给你做你喜欢的,每天都把你留在家里。”
注视着师雪注视着他的含笑的眼,陈凌松心内一跳,这时李春明说的话适时在耳边回响:“喜欢就给我上”,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好啊!”墙上的挂钟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六点整了。陈凌松吞了一口唾液,转身去门关穿鞋。
他们中间隔得不止是流淌不歇的时间,还有一个死去的人。他们终究得缓慢跨过障碍,才得最终拥抱在一起。
师雪在他身后冷了脸色,片刻又微笑起来。
“早点回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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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挂记着师雪,陈凌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饭局从不在乎这些,只要你能讲、能喝、玩得开,大家都嘻嘻哈哈,亲密无间。
等饭桌上只剩残羹剩饭,陈凌松率先站起身来,他其实只是浅醉,为求脱身,不得不装作七八分醉。陈凌松扶着桌沿,身体摇晃了一下,有人囔道:“陈哥,你不行啊!这点酒就把你醉倒了。”
陈凌松粗着嗓说:“男人不能说不行!谁说我喝醉了?起来!我还能再喝!”
满桌大笑,真正醉酒的李春明拍桌叫好,手里抓着竹筷挥舞起来:“不愧是我弟,哥哥为你打call!”坐着桌边的一时笑得东倒西歪,陈凌松身边的女孩子说道:“凌松哥喝醉了,我送他回去吧。”激起千层浪,众多单身狗愤愤不平地声讨起来:
“我举报林晓晴和陈凌松偷偷谈恋爱!”
“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你送?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春明说:“就你们门儿清!晓晴你不用管他们,我把凌松交给你了,把他安全送到家。”
林晓晴跟他女儿一般大,李春明越看越心喜,他摆摆手,“走吧,你们先走。”林晓晴红了脸,朝着李春明点了一下头,对陈凌松说:“凌松哥,你把手搭在我肩上。”陈凌松没有回应她,她抬头,陈凌松垂着眼睑看她,那目光让她浑身一怔,仿佛被看透了。
“不用了,我能自己走!”
下一秒,陈凌松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哄笑声起,大家起哄林晓晴去追,林晓晴犹豫了一会儿,咬牙跟了上去。走出餐厅门口,林晓晴往四周看一看,陈凌松站在路灯下,身材颀长,姿态闲散,向她招了招手。林晓晴吃了一惊,她连忙跑过去,陈凌松笑着摊手,说:“看吧,我没事。我给你叫了辆车,回去了给我发条短信。”
林晓晴“哦”了一声。两人站着没说话,林晓晴鼓足勇气,想开口搭话,陈凌松抬起手机,按亮了屏幕:“车来了,你走吧。”话落,两道车灯穿透夜空,陈凌松抬手遮住眼睛,“靠,真亮。”
林晓晴笑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陈凌松说:“怎么了?”林晓晴望着他。陈凌松忽而叹气,他认真地看着林晓晴:“走吧,别回头了。”林晓晴抿着嘴,才没让自己哭出身来,她刚转过身,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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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松站在家门口,抬手:
砰、砰、砰。
他其实带了钥匙,但这种滋味很奇妙。自己掏钥匙开门,只是开门,门里有人给你开门,说明有人在等你回家。
他一边敲门,轻微的醉意迟来,使他一边叫喊起来:“小兔子,快给小爷开门!小兔子!”他闹腾了好一阵,期间对面邻居都忍不住开了门,见到是他,才又悄悄把门合上了笑。
陈凌松敲累了,没力气站直,靠在门上滑落下来。他气得把头使劲往后一顶,脑袋碰到门,咚地好大一声响。
陈凌松捂住脑袋,这时门才开了,陈凌松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才来?”
师雪愣了一下,他弯下身,发梢上的水珠顺势滴落在陈凌松手上,陈凌松闻见师雪身上沐浴过的清香,他冰凉的手贴着他的脸蛋,答非所问:“陈凌松,你的脸好烫。”
他话音刚落,顿了一顿,师雪笑得水珠接而下落。
更烫了。
陈凌松说:“哎呀,下雨了。”
师雪哄他:“没下雨啊,起来。”
陈凌松被师雪拉着进了房门,师雪身上匆忙地套了一件衣服,露出修长笔直的腿。陈凌松震惊地退后一步:“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师雪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刚刚在洗澡时,不知道谁在外面造反。我怕我再不出来,邻居要报警把你抓走了。”
师雪弯下腰,T恤上滑,陈凌松说:“你在做什么?”声音有些哑。师雪转过身,他手里拿着一柄吹风机,刚刚是弯腰插上插头。陈凌松向他走近,师雪斥:“你别过来!”
陈凌松简直要把问号实体化。
师雪指向浴室,烟酒味扑面,他皱了皱鼻子,说:“臭死了,洗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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