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很快就到了,开门前应旸放下大包小包,接了个电话。
“说。”
“……”
“张局和王局的儿子打起来了?谁赢?”
“……”
“没打完?!没打完你丫给我打什么电话,赶紧把人拉开!带去开个房检查一下,没见血就塞俩‘少爷’过去。”
“……”
“行了就这样。”
电话内容明显是工作上的事,应旸不解释,程默也不问,只在心里进一步落实了对他身份的猜测。
看来真是个区霸。
应旸家的门整体采用黑钢材质,足足比他家的要大上一倍,此外还配了最新型号的电子锁,看起来气派又高级。
门锁密码和银行卡一样,设置为程默的生日。
程默对此毫不知情,只看见应旸用指纹开了锁。
屋里一片漆黑,应旸先一步提着东西进去,反手把灯打开——
“我操,等等。”说着就把袋子一摔,转过身去捂程默的眼。
中午从程默家出来以后他直接就去Qaeda歇着了,一直歇到晚上营业,其间没有回来,压根儿忘了这茬。
现在可好,让人抓个现行。
“哎。”眼见蛋蛋挂在行李箱上摇摇欲坠,程默连忙弯腰将它解救下来,恰好躲过了应旸的动作,也由此看清了他试图遮掩的场景。
黑色礼服裙,蕾丝内裤,以及宽大的男士衬衣,皮带,从过道一路延展进卧室。程默松开猫箱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应旸。
这晚的“惊喜”有点多,心底的火气聚了又散,已经烧得他快没知觉了。
抬脚把门踢上,咔一声自动落锁,杜绝了程默离开的可能,应旸心下稍定,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我只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思,应旸利索地把衣服踢进房间,关门。做完这一切,程默仍旧站在原地,维持着刚才的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眼神。在应旸的印象中,程默和他对视时的目光多是闪烁的、羞赧的,蛰藏在眼底深处的温柔情愫欲盖弥彰,让他心动;现在却是冰冷的、空泛的,强撑着想造出锐利的假象,无端惹人心疼。
应旸知道程默在等着他解释。
但他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于是狠下心来,对他的脆弱视而不见:“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我就什么时候跟你解释。”
闻言,程默眼睫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默默脱鞋,低头站在门边。
看得出来,应旸没有骗他。
不过哪怕另有隐情,他也想探明究竟。
伴侣对自己有所隐瞒的感觉很不好,假如他们还想长久地交往下去,确实应该开诚布公地把所有疑虑摊开,仔细交代清楚。
他们都在向对方索求一个真相,如今等价交换,再公平不过。
观察着程默的脸色,应旸找出两双新拖鞋,和他一起把鞋换了,确认屋里再没有什么能够刺激到他的,轻咳一声,总算有了点主人的自觉:“咳,先坐吧。”
行李箱被拖到一边,罐头随手塞进了客厅空着的地柜里,应旸打开冰箱,发现里头空荡荡的,别说没有牛奶,就连鸡蛋都只剩下一个了。
所幸直饮机里常年烧着热水,翻出杯子,应旸给程默兑了杯温的,自己则拎着一罐冰啤酒坐在沙发上豪饮起来。
应旸家整体走后现代风,色调以银灰为主。客厅很大,还是挑空设计,巨大的落地窗连接一二两层,从右手边望出去能看见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视野十分开阔。
由于临近森林公园,这边的天然环境有别于市内其他地方,夜幕透出澄澈的墨蓝,星子明净夺目,毫不吝啬地洒下连片银辉,和室内清寂的气氛相得益彰。
程默捧着杯子,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周,暗自咋舌。这是除林静泽家外他所见识过的最阔气的房子。
怕是奋斗一辈子也买不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到A市的。”程默第一次主动询问应旸的经历。
这让应旸敏锐地觉察到他态度上的变化,没卖关子,照直答:“没多久就来了。”
听出他隐去的前提条件,程默眸光一颤,掩饰性地喝了口水,又问:“为什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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