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某种医用设备的声响。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
“水……”
他很干,喉咙里发着痒,似乎依旧摆脱不了那种烧灼感。
“呼、呼。”
他粗重的喘息使得呼吸机因此蒙上一层薄雾。
“水。”
他僵硬地转头,想要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什么人。于是视线里面出现一个趴在他床边的人,他伸手,去拍他,“予然?”
的确是林予然。
林予然守在陈赫嘉的床前,拖着他那条伤腿,谁来劝都不走。后来实在是守得累了,才在这大清早的时候睡了过去。
听到有人叫他的声音,林予然模模糊糊睁眼。
“赫嘉哥?”
他趴在床沿用手揉眼睛,紧接着忽然露出狂喜的表情,“赫嘉哥!你醒了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去替你叫医生来!”
说完也没听见陈赫嘉低弱的声音,转身就蹦出去了。
“……水。”
陈赫嘉干裂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像是一个无奈的笑。
很快,林予然就带着一个年轻的医生进来了,陈赫嘉的眼珠子跟着那医生转,医生双手插在口袋里胳膊下夹着病历本对他笑,“你醒了啊。”
怎么又是他……
陈赫嘉别过脸。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呼进了一些有害气体才导致昏迷。”
林予然在一边插嘴,“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
医生俯下身来摸他的额头,“就是恐怕这手臂上的伤口要留疤了。”
“水。”
陈赫嘉赶紧趁这机会说话,医生听到后赶紧抱歉地笑笑,“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可能是很想喝点水。”说完他吩咐林予然:“去接点温水来。”
陈赫嘉松了一口气,医生取下他的呼吸机,又拿了好几个枕头过来扶他坐起来垫在身后,这功夫里林予然早已接了满满一大杯的水过来,医生接过杯子递到他嘴边,“你先抿一抿,润下唇,不要喝得太急了。”
陈赫嘉依言照做,好不容易缓解了那灼烧喉咙的饥渴感之后,陈赫嘉轻轻笑一下,问医生:“我能不能知道,你到底是哪个科室的?”
上次是在急诊看到他,这一次呢?
“我吗?”
医生将杯子放到一边的柜子上,笑眯眯:“我是整形科的,本来你是以烧伤患者进我们这个科的,不过检查后没什么事。”
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赫嘉被盖住的身体部分,“而且你的肌肤非常光滑,保养得不错。”
陈赫嘉:“……”
他是被人剥光了吗?
林予然在旁边捂嘴笑,医生却故作正经地咳了两声,“当然,如果你的手臂那里留了疤,我很欢迎你前来找我做祛疤手术,给你八折。”
陈赫嘉闭起眼睛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的身体经过高温烤过之后,现在可能还会非常不舒服,你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医生也没多留,说完这句话后又匆匆地走了,林予然赶在他身后叫了一声“谢谢医生”,医生背对着他挥挥手,彻底消失在林予然的视线里。
然后空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陈赫嘉依旧闭着眼睛,躺倒在一大片柔软的枕头里,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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