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了一下屋子,这是一间竹屋,比孙正家里的条件好多了,虽然同样简单朴素,但从房屋构造到家具摆设无一不透露出一个女人生活在此的精致。
他有些心虚地尽量不和女人有视线上的接触,先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女人愣了一下,才道:“他受了重伤,加上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睡,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陈湮松了口气,点点头,道:“谢谢。”
女人似是有些惊讶,随即眉头微蹙,问道:“他是谁?你们怎么会受伤的?你不是在同州吗?”
陈湮越听越慌张,很显然这个女人很熟悉这具身体的原主,可这些问题陈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干脆避而不答,道:“我先去看看他。”
女人似乎很听陈湮的话,也不再多问,搀着陈湮来到旁边的一间小屋。这间屋子比起陈湮醒来的那间小了许多,更无甚摆件,除了一张已经略显老旧的竹榻之外几乎是空荡荡的。
陈湮心虚地暗想,刚才那间屋子恐怕是这个女人的闺房。
林疋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陈湮看他身上的伤口都经过仔细的包扎,除了面色苍白之外,看起来倒没有陈湮想象的那么严重。
“他多久能醒过来?”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已经历过诸般生死。比起眼前这个面对着他就柔情似水的女人,陈湮更愿意相信林疋。
见他脸上有明显的担忧,女人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但还是答道:“大概还要两天,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陈湮在心里暗道:我哪儿是担心他有事,我是担心他再不醒过来我该有事了。
陈湮心里苦,但他没法说。
女人忽然握住陈湮的手,把他往屋外拉。
等出了屋子,女人仔细关上了门,才问:“你是怎么和这位少侠认识的?他是你的朋友?”
“哦,”陈湮想了想道:“他救了我的命。”
“什么?”女人听见这话竟然大惊,“所以你是确实遇到危险了?到底怎么回事?计划出问题了吗?”
这一连串问题砸过来,陈湮有点懵,但后面的“计划”两个字让他一个激灵,小心翼翼反问道:“计划?”
“是啊。”女人明显十分信任陈湮,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语气的怪异,道,“刘峰死了吗?”
陈湮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他胡编乱造出一个六指凶手,结果歪打正着果然与命案有关,林疋苦苦追查刘峰身死的真相,却没想到两个人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反而发现了新的线索。
而这个线索表明,刘峰的死很可能是原主与这女人的一个计划!
古代套路深,我要回现代呀!
陈湮心里波澜起伏,面上强自镇定。这个女人的话更坚定了他把戏演下去的决心,也许真相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他不发一言,只是点了点头。
女人似是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之后呢,出了什么事?”
陈湮脑中思绪飞转,大概把他这半辈子的聪明劲都用在这里了,用一副严肃的口吻道:“刘峰死了之后,有个叫廖大金的引来了捕役,说我是杀死刘峰的凶手,现场还有很多对我不利的证据。我只好暂时逃走,正好遇见林疋。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来追杀我,幸亏林疋一路保护我。昨晚我俩逃走的时候滚落山坡,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陈湮这些话说得半真半假,暂时隐瞒了林疋去烟雨楼的目的,但是刻意提到了廖大金,希望这个女人能有什么关于他的线索。
“廖大金?”女人皱眉道,“他是怎么提前知道刘峰死了的,而且还和捕役在一起。我们的计划不是让他成为凶手吗?”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女人讲述一个人的死亡和计划让另一个人成为替罪羊的平静口吻让陈湮只能用这两个字的循环来表达他此刻的感受。
在他曾经的观念里,古时候的人是偏向于崇礼敬德,思想上也较简单的,可当真置身其中时,却发现他陷入的是一个充满血腥、算计和阴谋的复杂漩涡,而搅动这个漩涡的人之一,还是一个与他关系密切的女人。
陈湮的心态,崩了。
从这个女人的表现来看,如果她发现陈湮并非自己熟识的那个人,她是否会为了不让他们的“计划”暴露而杀人灭口,陈湮对此毫不怀疑。所以他只能一边装作奸诈深沉熟知内情的样子,一边在心里哭喊:爸爸,我要回家。
这种时候,比起女人的温柔乡,他反而觉得屋里那个故作冷脸的大侠更安全。
不过本能的求生意识让陈湮在短时间的崩溃之后迅速地冷静下来,也许替林疋查出刘峰死亡背后的隐秘是促进他们二人之间情谊的大好时机,到时候至少自己这条小命可暂保无虞。
“计划虽然出了意外,但是已经有人盯上了廖大金,我们只需要把计划做一点小小的调整。另外,你觉得追杀我们的可能是谁?”陈湮急于想知道更多内情。
女人的表情立时有些奇怪,看向陈湮的目光竟然带着一丝担忧,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而这样的担忧之中又掺杂着浓厚却在极力隐藏的仇恨。
但看陈湮十分迫切的样子,女人最终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能想到的,只能是陈家那位主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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