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湮直接问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陈珺道:“想必烟波庄一路跟随而至,其中必有对药毒一道十分在行的人,不如大哥请他过府一叙?”
陈湮知道楚天阔去请了长候师兄来,想着师父派他过来,医术必是一绝,便道:“那也好说,但我这便算是答应了,你允诺过的事可别忘了。你要请这个人来干什么?”
陈珺道:“听说当今皇上圣躬违和,御医力有不逮,皇上暗中令人遍求名医,大哥手下既有能人,此时正是立功的好机会。”
陈湮心中猛震,面上不动声色:“陈家野心不小啊。”
陈珺淡然道:“全拜大哥在苍州的手段,如今七王爷渐失圣宠,自然要想办法重获圣心,我如此说,大哥可明白了?”
陈湮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来争夺那个位子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你应该明白吧?”
陈珺却笑道:“大哥果然是明白人。”
陈湮写了一封手书,借要喝山巅雪的名义,让陈珺四处打听寻人送来,随后将手书交给那人,由他带给楚天阔。
楚天阔迫不及待打开心上人的手书,看见那一纸的鬼画符和大白话:“……”
阿墨在一旁惊喜地叫道:“我认得,这就是夫人的字。”
陈湮虽然拥有了陈珺的记忆,要说写出一手好字来本也不在话下,但他依然更愿意简单地活成陈湮,因此写字也是随着自己的性子信笔而就。
楚天阔看完了信,仔细封好放进怀里,询问长候的意见。
长候道:“小师弟既然写了信来,想必没有什么问题。我于毒术颇有研究,遇事足以自保。正好可借机打探消息,你不必担心。”
楚天阔知道长候是稳重的人,但还是派了阿墨扮作药童随他前往。
长候走后,楚天阔拿出信来,一遍遍看着信纸右下角那小小的几个字:么么哒~
不禁露出笑容。
青叶在一边暗暗叹气,这世上没有闵前辈治不了的伤病,却有一相思病是无论如何治不好的了。
长候按着信上所说的地址过去,早有人候在角门里,引他进入宅子,与陈湮见面。
陈湮以前没见过他,但看到他一身白衣,袖口衣襟上锈的淡青竹文和白色雪依花,便知道他是谁,先上去见礼:“大师兄。”
长候也总算见着了传说中的小师弟,见他面目俊朗,如清风自来,心下欢喜,先让他坐下,给他把了脉,道:“嗯嗯,吃得好,睡得好,姑爷就放心了。”
“咳咳!”陈湮听见这个称呼,忙使眼色。
长候只道他是不好意思,还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色,随后压低声音,有些兴奋地问道:“听师父说小师弟身负奇毒,师兄一直想亲眼见识一番。”
陈湮:“……”
师父和徒弟果然是一个德行。
不过人家冒着危险前来相助,这么点小忙陈湮自然还是要帮的,便问:“师兄带针了吗?”
长候急忙从药箱里取出针包,陈湮看着里面密密一排银针,太阳穴突突直跳,随便挑了一根在手指尖上扎了一下。
眼见指尖上冒出血珠来,长候跟吸血鬼见了血一般,捧着一个小瓷瓶,双手直抖,将几滴血仔细接好,道:“这几滴血,恐怕是师父一生心血所聚,我若能得以窥见其中奥妙,那也不枉此生了。”
随后陈珺来见长候,也不避忌陈湮,直接道:“听闻先生医术卓绝,正是圣上急需之人,还请随我去面见家父,少不得要让先生露一手绝活,到时候进宫为圣上医治,那可是大大的荣耀。”
长候对“大大的荣耀”毫无兴趣,只想呆在屋子里研究瓶子里那几滴血,神色淡淡地,道:“师父常年教导我们,身为医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是本分,当今天子也好,穷酸乞丐也罢,都是一样的。能救得人命,便是我们医者最大的荣耀。”
这番话长候是真心实意说出来,陈湮暗自敬佩,陈珺面上似也有钦佩之意,道:“先生仁心圣手,胸中自有沟壑,自然不将这些俗物放在心上了。去之前,在下倒有一事请教先生。”
长候道:“不敢,公子请说。”
陈珺道:“在下有一相识之人,患心疾多年,后来受庸医所误,以致病势沉重、寿数难长。若先生肯垂怜,替这人诊一诊病,看是否还有挽救的可能,在下便铭感先生大恩。”
陈湮在心里冷笑,什么庸医,应当是毒手吧。这次请大师兄出手为陈文医治,只怕少不了又要在里面动什么手脚。以长候师兄的能力,要在方子里加减点什么,只怕陈文再也查不出来。
这一对父子也真是有趣,看来自己得弄清楚,陈珺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阿墨今晚没饭吃
☆、大礼
长候跟着陈珺离开,过了半日后回来,跟陈湮说陈文已经彻底伤了元气,他也只能用药多延陈文几年性命。
陈湮道:“我担心陈珺也许又会在药方里动手脚,你去看诊时,可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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