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睁开眼睛,眼里仍然十分平静:“怕,但怕也没用。”
萧断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有点意思,便收了刀,问:“你可知我是谁?”
徐问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胳膊,道:“知道,但在这里,你只是我的病人。”
门外传来“呦呦”两声鹿鸣,但气息断断续续,听起来十分虚弱。徐问走出去,见林子里走来一只半大的母鹿,折断的后腿上拖着一只捕兽夹,肚子圆滚滚地,躺在地上冲他叫唤。
徐问去旁边屋子拿了药箱赶过去,那只鹿全然不害怕,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助地望着他。
这里地处山谷,林茂路稀,多飞禽走兽。偶尔有误中猎人陷阱,逃到这里来的,徐问能救治的便救治。时间一长,动物们像是通了灵,受伤之后往往跑来主动寻求医治。
徐问一看便知这母鹿已经怀孕,因此才能拖着兽夹走这么远的路过来。
萧断在一旁瞧得有趣,走过去,见徐问把捕兽夹取下,正替母鹿接续断骨。
“你救了它这一次,等它出去了,照样是被杀掉的命。”萧断嘲讽道。
徐问专心替母鹿包扎伤口,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它既来了,我便救,至于以后如何,便是它自己的造化。”
萧断讥笑道:“徒劳而已,你不过是想求自己心安。”
徐问道:“也许吧。”
处理完伤口之后,那母鹿在徐问手心里舔了一口,便趴在地上疲累地睡了过去。徐问去屋子里拿了几个果子来放在它旁边,随后便自取整理药材,也不管萧断如何。
眼见着徐问弄完药材又看医书,萧断终于有些不耐烦道:“我这人不欠人人情,你想要什么?”
徐问却道:“我不为要什么,不过是尽医者的本分。”
“你治病救人不要银子吗?白给人治?”萧断抱着刀靠在门边。
徐问头也不抬道:“你若有银子,便留下一两。”
萧断摸了摸身上,默然片刻,道:“……我没带银子。”
徐问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道:“之前在茅屋里说过,我给你解了毒,你就不杀我。等你的毒完全解了,便可出谷去,不算欠我什么了。”
萧断转念一想,似乎挺有道理,但见徐问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想起自己早已忘了这回事,偏他还特意说起,便道:“你是不是傻子?”
徐问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道:“不是。”
萧断:“……”
潭啸云等人给萧断下毒的时候,跟毒药不要钱似的,因此以萧断的内力本可将毒物逼出,这次却也束手无策,只能逃命。
徐问用了整整十天的功夫才将他身上的毒完全清除干净。到了第十天上,母鹿的伤也恢复得很快,终于在傍晚时娩下一只小鹿。
徐问替两只鹿搭了个小窝棚,让母鹿调养身体,每日送些吃的过去。
萧断不知为何却没有急于出谷,而是在山里闲逛,晚上便回谷中竹屋里睡觉。徐问像当他不存在似的,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
如此又是半月过去,小鹿已经可以蹦蹦跳跳地四处玩耍,便喜欢跟着徐问四处奔跑,反而甚少留在母鹿身边,只在饿了的时候才回去喝奶。
这天萧断又出山去,回来的时候提着几只野兔,扔在了厨房灶上,等着徐问自己清洗了烹来吃。
然而一直等到天黑尽了,萧断闲逛回来发现竹屋里没有亮起烛火,小鹿也一直安安静静呆在棚子里。
萧断饿得慌,又懒得去剥兔子,见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便去鹿棚里抢了母鹿的两只果子吃了,闯进徐问的房间查看。
东西大都还在,只是不见了药箱。萧断猜他也许是出门给人诊病去了,回了自己屋子,见桌子上留了张纸条,上面是徐问清秀的字迹:邻县发了瘟疫,有些日子不能回来,这段时日勿要出山,以免染病。吃的自己准备吧,不许去抢小鹿的。
萧断忍不住笑出声来,将最后一口果子吃干净,道:“抢了又如何?”
如此在山中百无聊赖地过了几日,徐问依旧没有回来,母鹿已经会自己带着小鹿去找吃的了。
萧断把刀抗在肩上,出山去了。
进了一个小镇,见往日里繁华热闹的景象不复存在,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路上遍洒石灰,只偶尔一些屋子里升起几缕炊烟。
走了不多时,街上走来一队巡逻衙役,见了萧断拦住他道:“哪里来的?这里正闹瘟疫呢,准进不准出,先去县衙登个记。”
萧断问道:“见没见过一个穿白衣的大夫?”
为首的衙役一愣,道:“你说徐先生?他早去了邻县了。”
萧断点点头,转身便走。
衙役拦在他面前道:“为了不让疫情扩散,只许进不许出,跟我去县衙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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