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秋蹲起来摊开手心勾一勾:“过来过来,好兄弟,知道你们猫都虚胖。”
土豆细软地喵一声,抻出两只前爪往里探,把自己拉成一长条。好不容易蹬着后腿蹭了进来,连忙嗖地钻进洪少秋怀里舔毛。
“好小子。”洪少秋挠它的下巴颏,把猫挠舒服了,翻出脖上挂着的小铃铛。铃铛还是当时周凯鬼使神差在路边顺手买回来的,买回来自己也不给猫挂,丢给洪少秋。洪少秋说这带响声的要把猫难受死。周凯一噎,他哪知道这些。
周凯皱眉头:“那别挂了,放猫窝上吧。”
“别呀,我把里面的环坠拆掉。”洪少秋冲他眨眨眼,想象不到大佬站街买铃铛,身后小弟什么表情。
于是这个铃铛被他晚上拆开来,里面活动的金属坠捡出去,侧壁黏上一只纽扣窃丨听器,最后封口用了两根长铁丝,环绕三圈,第二天当着周凯的面送给了土豆。
土豆不太习惯新装饰,仰倒在地板上抱着铃铛想看却总也看不到,周凯站在一边看着它笑,洪少秋就看着周凯笑。笑出了声,大佬佯怒瞪他一眼。
做戏也好玩弄也罢,周凯是真的宠他,如果不是很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不是警察,简直是当代活生生的上位史,能打的酒保一路爬到老大的床上,应当不问劫难,劣俗地快乐。
现在翻出来想,原来一切温柔都是蜜糖毒药。
“乖乖,别动。”洪少秋绕着铃铛灵巧地拆下那根细长的铁丝,和土豆碰碰鼻子,轻轻说,“阿诚哥,从现在到九点还有六个小时,铐子是172式,我十分钟就能把这玩意儿撬开。大货运输定在这周末,宅子估计不会放太多警备,结构图我之前给你画的够明白了,看着办吧。”
土豆不知所谓地冲他喵喵叫。洪少秋平常总爱和它有一搭没一搭的讲闲话,但从来没用过这种表情。洪少秋把铃铛重新缠好,拍拍土豆屁股:“玩去吧。”
土豆嫌弃地甩甩尾巴跳上窗台,外边狂风肆虐,它也不是很想出去。临走前回头看看,洪少秋弯着眼睛冲它摆了摆手。
晚九点,洪少秋准时睁开眼,蹲起来伸展身体,慢慢舒缓他又酸又麻的四肢,没用他多等,窗户轻轻敲两声,有人伸胳膊进来灵活地拆开格挡,推大一点缝隙侧身落了进来。洪少秋卸掉早就松了的手铐,甩甩手腕走过去,什么都不说,首先讨好一笑。
外边混着泥土的腥气稀稀拉拉砸雨点,要下大雨,树把叶子甩得恨不得分分钟裸奔。
明诚的头毛被浇得软趴趴,没好气,但现在不是训他的时候,翻出攀索往窗沿安置,交代道:“八分钟内必须离开墙面,到九点十三还没顺利落地你就给我松手摔下去,你先下。”
洪少秋不疑有他,利落地和他互换了位置翻身撑着墙面,嘴也不停:“谁在接应?”
“谁在接应?你还好意思问。”明诚跟着下去,“这出插曲报到家里你看你要被戳着脊梁骨写多少年报告!”
洪少秋下意识“啊?”了一声,声音从下方闷闷地传过来:“你的意思……你把这事扣下了?那海港城那船货怎么跟家里说?”
“你真以为这么大的案子家里只派你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跟着?”明诚咬牙切齿,“我带你一定是因为去年忘了烧香拜佛。”
洪少秋在黑夜中瞪眼睛:“阿诚哥,我一直以为你非常崇尚调理规划按部就班,从来不做出格的事。”
上边的人轻笑一声:“别人多半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出格向来顺利。”
洪少秋不出五分钟就顺利落地,一脚踩到了被淅淅沥沥的雨点磨得泥泞的泥里,陷了一脚,暗骂一声:“我操……”
明诚一顿一顿坠下来:“哪里是干的?”
洪少秋给他指了一块地方,忽然想通:“你让我先下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明诚挑着眉毛,不置可否,遥控按下传感器松开上边抓紧窗沿的金属爪,猛力一扽,把绳索收回来。两个人按照明诚显然早早规划好的路线贴着墙边撤退,明诚按按耳挡里贴着的耳机小声交代:“下来了,十五分钟到约定地点。”
洪少秋跟着他:“不是家里的人?”
明诚不回头:“你们灯塔的小杜。”
“小杜!?”洪少秋差点一嗓子,“你的人?”
“我们的人。”
“‘你们’是谁?”
“废话真多。”
洪少秋知道问不出什么,但他不能不说,赶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飞速道:“我不管家里通过什么方式查到什么,但周凯绝对不仅仅想拿那一船货逐利,我不单单是因为他这个人才觉得他不是为了权钱,还因为他没这么蠢。这小半年海港城格局来看似静流沉渊,实则相当大刀阔斧!周凯在推着它往悬崖上走。”
两人弓着腰穿过花园,绕过值守的马仔,明诚把他薅进栅栏边的阴影里,缓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洪少秋,你在拿什么立场跟我讲这些?”
洪少秋梗着脖子:“拿我是这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拿我是个警察。一切线索和直觉都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那船货就在海港城,他们惯常储藏点不是建材厂就是农贸市场,想搜就能搜到,可是那就只停留在周凯这船货上了。”他没考虑多久,破釜沉舟,“还拿我也是个人。周凯从来不碰毒品,他接下白鹭鸣是为了报恩,想要罩着阿仓有一万种方法,也没必要非得帮他收了那船货。丹拓跟周义鸣有仇,周凯绝不可能为了钱再把他当座上宾。”
天上闷雷滚动,间歇下来的雨点更密一些,没有闪电,天公蓄势待发。
明诚松开他,似笑非笑地靠在岗亭旁:“你这么信他,那天在客厅都说的是些什么?”
洪少秋一愣,右眼皮直跳,第一次觉得土豆的存在也不是那么可爱。
他艰难道:“那是因为他不信我,也不信他自己,还卯足了劲要撵我走。听他那个态度没人不生气!”
“我听了,就不生气。”明诚语气平静,看看手表,等待下一次可以继续走的时间点,“那是他的选择。”
洪少秋深吸一口气:“阿诚哥。成国栋周义鸣他们那一辈有故事,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脑子进水了,周凯没得选,我来帮他选。那船货要从长计议,抓到周凯这里收网没有多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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