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不掺和,只看着不远处那个背影笑。
明诚想挖周凯到国安给他做事不是一天两天,手底下任务缺线人,思前想后没有比周凯更合适的人选,洪少秋拦着不干,事情一搁再搁,还是忍不住来探探口风。原本不让明楼陪他来,明楼偏要跟,不说为什么,只说要看看。
到了也不多说话,权当背景板看他们聊正事,周凯向来不在意他们身份,明楼也乐得自在。他比周凯大不了几岁,两个人互相懒得招呼,颇有点王不见王,中间夹着一个明诚,彼此倒还很客气。
周凯摸不清这尊神来做什么,看在洪少秋的份上,还是捡着话头开口,也只往明诚身上扯。有些话一直没直说过,刚好讲出来:“明处长当初捞阿秋一把,还是要谢谢背后明长官帮衬。”
明楼很放松,捏着茶杯,惊讶地看他一眼:“这事连阿诚都不知道。”
周凯就笑:“他怎么会不知道。”
“倒是有意思。”明楼不置可否,润了口茶,“你们一个两个都主意正。”
周凯不应声,跟着喝茶,坐在这人身边说到底不自在。
“你也不用谢。”明楼难得不端着,“结案后我见你一回,就知道阿诚为什么一定要帮你。他帮你,就像帮当初的自己。”
话说的过分亲近,周凯皱眉。
明楼坦然,视线没离开和猫蹲在一起的人:“我今天来不是为你,也不算完全陪他,其实多半想找一个答案。”
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周凯看看自己,又看看明诚。明秘书孤拔俊秀的背部线条很惹眼,茄子黄瓜和他凑到一起也变得好看,莫名生出相得益彰。
他忽然笑道:“找到了?”
明楼颔首,真心实意:“找到了。”
02
海港城的野猫穿梭地下管道和狭窄的墙头,它们在不动声色间摸清这座城市的脉络,明的暗的光鲜的破败的,亮出尖牙利齿,总有自己的活法。顺毛是一件技术活,明楼自忖很有耐心,足够妥帖地等待对方终于亮出肚皮。明诚的交付是彻头彻尾毫无保留的,明家给他安稳无忧的生活,他还以堪称标杆的优秀。
明诚对自己狠,那种狠无声无息,藏于血脉。念书中途插班,每天雷打不动用功到深夜,半年稳稳拿到第一名。
活得太用力,太用力的背后是极度自我否定和缺乏安全感。
明楼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大考故意考到十名开外,低眉垂目跪在小祠堂挨训。明家鲤鱼乡123,长姐持家,秉持的是老派森严家学。
入夜,灵巧的少年溜进房门端给他热气腾腾的包子。不知道怎么背过人开的火,他总有些出人意料的小能耐,生存使他多出许多超前的“经验”,明楼不予置评,也不打算大刀阔斧地改变什么。
欣然接受投喂,拉着人翻成绩单,嚼着包子含含糊糊:“真糟糕,对不对?”
明诚还是一样,被人握住手腕如同卡住脉门,浑身僵成薄薄一条,挺直身板笨拙地安慰:“只是一份成绩,不要紧。”
“我也这么想。”明楼眨眨眼,一直无意识揉捏明诚后颈,直到少年跟着放松下来,两个人窝在一只椅子里翻看卷子。
“大姐就是专制。”明楼小声嘀咕。
明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警惕地回头望一眼门口,又被捏着脖子揽了回来。
他们分享秘密,像达成奇妙的约定。
后来明楼养成习惯,总也改不掉。对待明诚故意暴露无伤大雅的缺点,懒得洗碗,从来不收拾房间,偶尔任性起来胡乱发火。明省长八风不动,只在一个人面前闹脾气。
03
养熟了,发现并不是什么炸毛的猫,四舍五入算条狼崽子。拎在手里会纹丝不动地装死,放到地上又迅速向外爬,求生意志极强。
明楼总要教他,慢下来,不要急。
他念高中的时候明楼刚毕业,在财政局任一份不轻不重的职务,已经懂得逢会穿西装出门,韬光养晦经营人脉。天生搞政治,稳重而圆融,借着汪家的线一路向上爬,初露峥嵘。
明诚不一样,时常匆匆忙忙,早餐滚烫的粥三五口喝光,背着单肩包扯了校服去赶公交,活像谁在后边拼命地催。
明楼遥遥喊他:“你慢点,慢点。”
怎么慢?
盛夏傍晚放了课,在校门口汹涌的人潮中一瞬间捕捉意外又熟悉的身影,靠着车门,与树荫融为一体,和他对上视线,便递过来一个柔软的笑意。
明诚脚步快起来,跑在风里,侧起身子穿插过一个个肩膀。周身走满同龄人,踏着蓬勃的希望和趁早,一切都刚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明楼立在不远处摆摆手,又是那句:“慢点,别摔着。”
那个时候裹着风的桂花踩在脚底落在肩头,勾勾绕绕钻进鼻翼,吸进的大口空气痛痛快快涌进胸腔,花香沁人心脾。
前方有人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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