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牵紧了他的手:“我想要二哥平安快乐。”
云湛回过身看他认真的神情,许久许久,不由地轻笑出声,捏他的面颊道:“你这小东西自小爱说好话,惯是有本事讨我欢心。”
云湛幻了一条木船出来,带着绵绵登船夜游。
那条船容下他们两个绰绰有余。绵绵坐在船中任清风拂面,看夜幕里连绵的山川,听流水的声响。他偶尔弯身掬一捧装满星子的水,分外惬意。
云湛从衣袖中取了酒坛出来,分了绵绵一坛:“会喝酒了么?“
绵绵接过坛子,老实地说只会一点点,怕会喝醉。
云湛笑道:“有二哥在,你怕什么。“
无谁划桨,小舟顺水悠然自在飘荡。绵绵喝着酒,半醉半醒地躺在二哥怀里,抬眼可见星辰月亮,仿佛是唾手可得,又似乎只见模模糊糊的光影。
绵绵醉了,伸手去触碰,竟感受到了光亮的温暖。
云湛握住了他的手,怜爱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眼睛和唇角。二哥身上也有淡淡的酒气,绵绵半眯着眼睛,一瞬间觉得四海八荒都化作虚无,世间只留下这一片满载星月的湖和这一叶小舟。
他枕在云湛的腿上,云湛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幼年哄他睡觉那般,一下,一下。他合眼就在孤海飘荡,随着湖光沉沉睡去。
这一场抛弃婚宴的私奔,在千百年来重礼节的兔族中掀起了波浪。后来所有的成亲之礼,族中长辈皆将云湛和二哥当做反面教材,每次训诫将要成亲的妖精,都要说“万不可同云家兄弟那般肆意妄为,罔顾礼节”。
大哥夫妇那边也颇有微词。大哥觉得面上挂不住,道:“本以为云湛最是沉稳,没想到云湛略过十几个弟妹,看中了从小养到大的小十七。成亲当日还不听长辈训诫,直接带着绵绵逃了,让云家长辈们颜面扫地。这算是什么事。”
但无论外边怎么言说,绵绵和二哥倒是丝毫不受影响,只过自己的日子,成亲之后,该怎样就怎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也不一定按时睡。
用云朵的话来说,恩爱到形影不离。
冬日来临时,他们早晨起来一同坐在灶台旁,边煨橘子边暖手,午后躺在藤椅上跟被子一起晒太阳。有时绵绵端着凳子和水盆在树下洗头发,洗完倒了水,伏在二哥膝头看话本。云湛弯身给他擦湿漉漉的头发。
云湛从街上书摊里随意抱了几本旧书回来,寒夜无处可去,点灯窗下,聊以打发时间。这些旧书不见得都是正经好书,还夹了两三本封上书名像样,内里文章不像样的艳情小说。
绵绵不懂事的时候被谭闵诱骗着看过一些,从头看至尾,无知无觉,到了这会儿翻到这些书已是面红耳赤。
云湛猜到书里讲的是什么,故意拿手背碰了碰他的面颊:“我们小仙兔的脸好烫啊。”
绵绵羞恼地将书丢到一边,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不看了?”云湛调笑道,“你都成年了,看看也无妨。”
绵绵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你也成年了,哥哥为何不看?”
“修仙者清心寡欲,我自然不看。我年少时倒被兄弟塞过几本。”云湛说。
绵绵有了点兴致,问道:“然后呢?”
“有讲男女之情的,也有龙阳的本子。”云湛说,“有意思的是,有的妖精即便是写艳情,故事里也透着一股子悲凉之气。一面是泛如潮海的情爱肉欲,另一面却是灵魂深处的空洞和填不完的圆满。”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写书的那个,也并非活得恣意畅快。”云湛说,“你可以问问你的云朵姐姐,为什么她故事里的角色总是受尽欺凌,动辄终其一生不得志。”
“可她看起来很好。”
“她看起来是很好。你永远不知道她行走在这条路上,有多害怕。”
云湛看着绵绵茫然的神色,道了句“睡吧”,便将灯给吹灭了。
云湛睡进被窝里后,身上还有些凉意,热得像个暖炉的绵绵,主动靠近他身边,环抱住他。
云湛偏过头去同他咬耳朵,轻声道:“我从不翻阅艳情小说,其实还有一个缘由。”
绵绵在黑暗中看他,老实巴交地问道:“什么?”
云湛在他面颊上轻啄了一口:“绵绵生得比艳情本子里写得还要好。”
绵绵当真是雪肤细腰长腿,含水多情眉眼。有妖穿衣为御寒,有妖为遮羞避丑,而绵绵属于不穿衣裳比穿衣裳还好看的小妖精,皮相就是天生适合被娇养的。性子又纯真温顺,从来不会抗拒,顶多就是喊几声“哥哥”求饶。
云湛之前并不觉得,回蓬莱山问仙籍的那几日,他脑海里偶尔浮现绵绵的脸和昏暗里莹白的躯体,长久不得清净。他时常不得不感叹,绵绵生得很好。
那个生得太好的小妖精,还有他曾不屑一顾的情欲,都在时时在引诱他。成仙算得了什么,他连成仙的心思都散了。他知道是色令智昏,却还是忍不住沉沦了下去。
绵绵仰头呵出一口热气,挺直了腰身,看向透进光亮的糊纸的窗。他听着窗外细微的声响,喘息着说道:“二哥,外面好像下雪了。”
云湛掐着他的腰身,没听清,轻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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