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潋感激涕零,云大夫真是菩萨转世啊。
他回家后就听大夫的话吃药洗头,每次都在深夜悄悄去找云大夫复诊。一个月下来,效果还是有的,他的兔耳朵小了一些。
阿英觉得他这段时间鬼鬼祟祟的,白日里也见不到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特地上门来逼问,差点把他的家给拆了。
阿潋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多番解释他真的只是生病了。阿英才暂时停止了撒泼哭闹。
阿英见他在家里还戴着帷帽,问他怎么了。
阿潋下意识就护着帷帽说:“前几日不小心把头发烧了,还没有长回来。有些难看。”
阿英翘着二郎腿鄙夷道:“瞧你那怂样,烧了头发就成日带个帽子,像个娘们儿。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你看看人家云大夫,那才是男儿气概。”
阿潋听了这话有些生气:“云大夫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阿英瞪圆了眼睛,一拍桌子:“阿潋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你阿舅说想要我嫁给你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副样子,村里哪家闺女愿意嫁给你?要不是我还顾念着跟你一起
长大的情分,我都不愿意搭理你。”
阿潋道:“那你就嫁给云大夫去吧,反正你也看不上我,压根就没打算嫁给我。”
阿英理亏,却又非哭闹着说他就是在外面有了相好,才巴不得赶她走。
阿潋厌倦了她的无理取闹,铁了心送客出门了,也不管她哭闹得多凶悍。
叔父听说了这件事,指责了阿潋。
叔父说:“村里的姑娘大多往外嫁,你看看村里多少人娶不到媳妇,一把年纪还打光棍。阿英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儿你都让着她一些。把阿英给气跑了,你今后真想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阿潋说打光棍也比娶一个嫌自己没出息的媳妇强,又被叔父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
阿潋自己还烦心呢,他那一对奇怪的兔耳朵还没收回去。他每天都担心会被村里人会发现他的秘密,白天都不敢出门。他连叔父也不敢告诉。
在这个世上唯一知道他秘密的,是村里的云大夫,而这个云大夫算是他的情敌。
阿潋用药两个月以后,在深夜顶着一双小小的兔耳朵去看了云大夫。云大夫看了之后说药效不错,再过几日兔子耳朵就会不见了。
阿潋松了口气。他在感谢之余,又有些担忧。
阿潋对云大夫说:“你可以永远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我怕村里人知道了,会用异样的目光看我,把我当成怪物关起来。”
云大夫轻笑道:“为病人保密,是我的职责所在。只是……”
阿潋立刻会意:“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一定照办!”
“真的?”
“真的!”
云大夫笑了笑,低下头去,凑到他的耳边。
阿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脸和耳朵都红透了,他结巴地说不行。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还差点被椅子绊倒。
阿潋站在靠门的地方,依旧是结结巴巴地说不行。阿潋说:“云大夫你别开玩笑,别的要求你尽管提。除了这个,只要是你想要的……”
“那就没有了。”云大夫故作无辜地说,“我云游到此地,留在这里就是因为你。我一见到你就很欢喜。”
阿潋愣在了那里,随即打开门仓皇而逃,引来云大夫一阵爽朗笑声。
云大夫站在屋门口道:“你要不再想想?”
阿潋转过身捂住耳朵,又气又恨地说:“我不想!你这个无赖!”
说罢又转身跑了。
三日后的深夜阿潋又回到了这里,因为他的药水用完了。他请在镇上的药铺里做活的发小闻了药瓶,发小也不知道这药里究竟有什么。他只得回来。
他怀疑云大夫早就算好了,在心里把云大夫骂了有一万次。
这是个无赖。
药柜前的长桌底下有条藤椅,阿潋每次来都坐,但他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云大夫脱他衣裳的时候,他在心里骂无赖。云大夫亲他的时候,他在心里骂无赖。云大夫翻来覆去折腾他的时候,他就敢在他的脖颈和身上咬印子。
阿潋长这么大都没被欺负得这么惨过。他伏在长桌上,气得泪眼朦朦:“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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