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打的是让林以术和四代拼得两败俱伤的主意,最好是林以术能被干掉,实在不行能源耗尽被迫关机也好让他来捡便宜——同为术型机的他深知演算耗能之巨。就是因为算定了林以术就算没能源耗尽也只能仰仗他脱困,所以兰斯洛特才有恃无恐,一路慢悠悠的晃荡过来“救驾”。
怎料林以术不仅全须全尾的出来了,还将四代的上万攻者一网打尽,连四代本人都生死不知!
这根本就不可能,术型初代机芯片没他多,林以术没他战斗技巧强悍,最重要的是那可是上万台攻者啊!单单作战演算的耗能都能耗死林以术,要知道契者不同于天契人,对天契皇可没什么天然的敬畏。兰斯洛特用余光剐了一旁的格拉海德一眼,以为是他带来了林以术最需要的能量盒。
格拉海德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个性,眼看着陛下震怒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目不转睛的抖着手给破烂机器人维修,突然被一道凌厉的目光从上到下剐了一遍,吓得螺丝刀都飞了出去。
螺丝刀飞到一半,被一只锈迹斑斑的铁手接住,递了回来。格拉海德战战兢兢的抬头,就看见刚刚安装好的拟人头颅冲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声音系统还在兹兹剌剌:“不用……担心嘶嘶……他……不呜呜……敢,动手。”
格拉海德看着那与破烂身体格格不入的英俊的头颅,莫名就安心下来了,好像对方残破的身躯里真的拥有无尽能量。手也不抖了,加快速度给莫戈置换新的身体及体内零件。
兰斯洛特挑了挑眉,这才正视那台破烂得像是从几个世纪前穿越来的锈蚀机器人。原来以为这么一大坨放在这里是林以术从墓里捞出来的古董,看这样子竟然是同类?兰斯洛特嫌弃的撇了撇嘴,心中直接把这个破烂玩意儿跟最低等的天契人画了等号。
居然敢说我不敢动手——虽然我确实不敢,但这也是你一个绿色天契人能说的?——兰斯洛特打定了主意应付完林以术之后就私下里把这个破烂拆成碎片。
他的表情林以术看得一清二楚,或者说兰斯洛特压根儿就没打算掩饰,他就是仗着自己是唯一的红色天契人,明面上的天契人总统领,怎么滴了?
你还敢直接把我销毁掉啊?那你是不是自己打自己脸——才立起来的天契人总统领被一个无名机型灭了,天契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以后再有天人来投奔也该多犹豫会儿吧。
更何况这一路飞来兰斯洛特到好几个打眼的地方“不小心”泄露了行踪,要是真死在太宗陵里,术型机和天契人之间的关系必然会被天人发现。术型机的暴露也就是顾影身份的暴露,把你家男人的存在公之于众?你敢吗!
林以术气急反笑,直接用远程指令命令:“跪下!”
哐啷一声,兰斯洛特的膝盖硬生生砸到地面上,石块裂开细密的裂痕。骑士长阁下满脸屈辱,而更屈辱的还在后面。
只听林以术冷冷道:“从今天开始你的总统领就不必做了,交给莫戈来担任。”
兰斯洛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林以术——你竟然真的敢?莫戈,是谁!他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旁边存在感一直很低的两台契者。
破破烂烂的古董机被拆了胸前铁板,露出胸腔内密密麻麻的零件,格拉海德正埋首在里面鼓弄。看见兰斯洛特瞪过来,莫戈人畜无害的微笑着挥挥手:“你好,我是37号莫戈,红色天契人。”
红色……兰斯洛特心如死灰,实在没想到这个破烂竟然和自己一样是红色!他是什么机型?一看就不堪一击,凭什么做红色!
“至于你,”林以术踢了踢失魂落魄的兰斯洛特,语气不善的说,“暂时做我的护卫,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今天这种事的话……”
他在斟酌着用词,太软的没有威慑力,太强硬的又不是他的风格。说实在的林以术还真不知道如果兰斯洛特再妄顾自己的命令一次,自己该怎么处置他,难道还真的销毁不成?
“格杀勿论。”林以术正犹豫着,一直沉默的顾影突然开口了,他走上前捏了捏林以术的手掌,双眼深深的望着对方。
林以术沉默片刻后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冷漠的重复:“格杀勿论。”
再说天人政府,那日莫戈取代了兰斯洛特的位置,三巨头还暗搓搓的期待天契人内部来一出窝里斗,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兰斯洛特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失踪了,再也没出现在北三省的战场上,至于新来的那位总统领……简直丧心病狂!
军部在北三省边界设立防御工事隔离带,怕的就是天人投敌,所依仗的也是天契人战力严重不足。据研究院调查表明,天契人与天人应该是一比一交换,只要不给他们输送新鲜血液,天契人的配置就永远只能维持在目前数千的可怜人数。万一真逼急了直接让上百万契者堆上去,天人全部离得远远的,压都能压死你。
兰斯洛特是厉害吧?那也需要能量盒驱动啊!祀水教廷将天星的能源矿牢牢捏在手里,偏偏北三省是个荒凉贫瘠的地方,境内只有几条小型矿脉,三巨头就不信兰斯洛特力挑战舰不耗能。到时候能量耗尽,再厉害的天契人也得乖乖关机。
这就是天人政府最后的依仗,然而这点依仗在莫戈出现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能直接操控契者。
不是变成天契人的契者,不是有指挥权限的契者,是结结实实放在军营里、被军方最高级加密的契者!要知道契科所最自豪的就是契者的唯一性,也就是从生产到销毁只可被一人操控的独享原则。可现在这个原则被打破了,被敌人打破了。
无论是刚被制造出来的还是早就有主的契者,哪怕加装了契科所最新研究的防火墙,也在那个温和微笑的天契人面前毫无忠贞可言,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契者反手弑主,再乖乖的爬过去跪舔。
简直让人胆战心惊!
现在天星高层人员已经没人敢把契者带在身边了,但这消息还被政府严严实实的捂着,就怕传播出去之后民心大乱。试想一下家里的电饭煲、急救箱、代步车设施可能造反杀人,这还不得把心脏脆弱的天人活生生吓死三成?
莫戈确实没理由随便逮着个普通人的契者就让它叛变,这点三巨头都知道得非常清楚,但民众想不明白呀。万一被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脑袋早就是别人手里的溜溜球,那就是在利诱的上面再加了层威逼,一场席卷全球的暴乱顷刻即来,只怕到时候踏破北三省防线的不是天契人,而是他们自己人吧。
三巨头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莫戈能取代兰斯洛特,他打破了目前的僵局,逼得天人退无可退。
研究院契科所。
曾经陈列在此的上千契者统统在三天前第一次契者弑主事件后被调往附近军区看守,空旷的仓库看起来有些冷清,角落里摆了十几张塑料椅,身着各种制服的人物围拢成一圈坐着。单看这些人衣服上的勋章和纹饰,随便拎一个出去都必须铺红地毯迎接,可他们就是这么寒酸的坐在仓库塑料椅上,脸色各自阴沉诡谲。
“齐院长,您这儿真的能屏蔽他们的侦察?”军部长徐沉问道。
齐洸老教授看了眼守在门口的许洛少校,后者向他点点头,那沉稳的神态看着就让人放心:“为了保证研究资料不外泄,这件仓库用了最高级的防御系统。老夫能保证那些半人半机器的怪物没办法窃听到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身穿冉遗神袍的教皇白永川看起来比数月前苍老了十岁,原本乌黑精神的短发也变得斑白,脸色蜡黄精神状态极差。要说天契人对其余天人还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蹲守北三省就不动了的态势的话,他们对祀水教廷的态度就宛如一条疯狗了。
早在天契人宣布他们的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在追着祀水教廷打了,数万精良的护教骑兵被打得只剩三千不到,全球各地的教会毁了十之七八。哪怕天契人被军部堵在了北三省,全球各地仍时不时传出祀水主教在传道时被袭击身亡的新闻,闹得人心惶惶,现在除了最虔诚的水神信徒,没人敢再在公共场所念出“祀水”二字。
原本白永川以为自己跟那个总统领兰斯洛特有仇,对方下台了他还高兴得在教皇殿喝了一整瓶红酒,结果第二天酒还没醒就有战报告诉他——咱教堂又被炸啦!还指名要祀水教的人交出教皇白永川,否则杀尽天下祀水教徒!
白永川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不是和兰斯洛特有仇,他是和整个天契人有仇,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是那起被告发的娈童事件。他目光阴狠捏紧自己的权杖,一个从不曾忘的名字在心中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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