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维克托清了清嗓子,“克里斯?”
“没什么,没什么,”克里斯漫不经心地说道,“嘿,你们在干嘛呢,我听说这儿的千层面值得一尝!”
“那个……贾科梅蒂先生?”勇利小声说道,“你可不可以先……麻烦你……”克里斯的手臂沉得要命,压得他脖子疼——维克托也经常不自觉的用这种姿势搂他,但一次也没有让他觉得这么不舒服过,而他确信维克托身上的肌肉只会比克里斯更结实——他晃神的功夫,克里斯把他搂的更紧了。
“哦别这样嘛!”克里斯热情地说道,“自从昨晚的表演之后,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头号粉丝了!”
“……什么表演?”他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一直饶有兴致地托着腮看他扑腾的维克托的神情一下子变了,他坐直了身体。
“勇利,”他问道,“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哇,”克里斯说,一幅开了眼界的兴奋表情,“果然名不虚传!你跳舞了,宝贝。当着整个酒馆的人的面,在桌子上。”勇利瞪大了眼睛,感到一阵惊恐。
“桌子上?????”他大叫道,想起了那种带钢管的小方桌,他感到一阵崩溃飘过心头,“我,我……”他手足无措地看着维克托,维克托的表情有些无奈、也有点说不清楚的失落感。这让勇利马上决定先闭上嘴。
“你跳了。”维克托说道。
“但我没有喝酒啊!”
“很显然,当地生产的橘子汽水实际上是度数很高的橘子酒。”维克托干巴巴地说,“也就是说这儿的人根本不喝酒以外的东西。”克里斯吹了个口哨。他看看勇利,又看了看维克托。
“咱们应该在这儿定居,”他对维克托说道,“你和我。”他看了一眼勇利,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勇利。”
勇利一点儿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被捎带上,他的耳朵滚烫起来。与此同时维克托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别痴心妄想了。”他冷酷地说道,显然思路还在别的地方,只是因为克里斯在场让他不方便开口,他皱着眉头看着勇利,就像勇利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让他很困绕一样。克里斯不仅没受打击,反而嘻嘻嘻的笑起来。
他们之间有种旁若无人的气氛,勇利敏感地意识到,这让他心里非常的煎熬难受,像有几百只小虫子在咬他的心。他试着岔开话题:“为什么没人点餐?”
“因为这是自助餐厅,你们两个小傻子。”克里斯怜爱地说,“勇利,亲爱的,帮帮忙,帮我去拿杯鸡尾酒好吗?就在那边儿靠墙的地方,我还在宿醉,走路都困难呢。”
勇利别无他法,只能站了起来,他直觉自己是被支开了——维克托皱着眉头看着克里斯窜到了自己身边。
“勇利,”他说道,“你不用……”
“哎呀你看你,你这样可不好!”克里斯大着嗓门嚷嚷道,“你舍不得支使孩子,这会把孩子惯坏的!去吧勇利,再随便弄点肉丸意大利面!”
勇利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不等维克托再说什么,勇利飞快地转身离开了,尽管心中一万个不乐意——他不想显得像个吃醋的男朋友或者什么的,但克里斯和维克托认识很久了,他们有老大一段过去,而且是一段没跟勇利分享过的过去,如果他们想独自聊聊,勇利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厚着脸皮硬是留下来。最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也找不到立场做他想做的事:他和维克托什么也不算,没有任何人会认为两个人在一起睡了就对对方有了发号施令的权力。
他花了好几分钟才找到自助餐台的位置,当你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和一个可能是他前男友的人在亲亲热热地聊天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比平时还要迟钝。他一边取了白瓷马克杯倒咖啡,一边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正大光明地回去听一听他们在聊什么——每隔几秒他就会唾弃一次自己,可是紧接着他又按捺不住继续任由嫉妒蔓延,然后继续自责:因为克里斯看上去是个挺好的人。
最后他终于无法再忍耐这样的煎熬,他找了个大托盘把克里斯要的鸡尾酒和咖啡放在一起,决定说什么也要回去——只是再也没办法继续这样糊里糊涂地和维克托相处了,他需要停止猜测,然后直接去问维克托,弄清楚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们的关系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了?无论他说什么,都比这样不上不下的猜测要舒坦多了。
他绕过餐桌,尽可能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附近,他的手紧张得发抖,鸡尾酒清澈的平面也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他们的位置很偏僻,被一个栽种着高大盆栽的屏风挡的严严实实,维克托和克里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所以怎么样?”克里斯问道,“有多糟?”
维克托没说话,他只是叹了口气。
“我……我说不好。”他用一种勇利没听过的犹豫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挺糟的,我想。”
克里斯停顿了一下,勇利眼前一下子就出现了他耷拉着嘴角,耸耸肩的样子。
“你是不是对‘处男’这种物种不太了解。”克里斯说,“第一次都是灾难,慢慢就……”他的话像针尖儿一样在勇利心上戳了一下。他把托盘放在地上,尽力把自己的身形藏得更好些。他心跳如擂鼓,只是还不明白心头那种好像被硫酸泼了一样的酸涩来自于哪里。
“不是那样的。”维克托说,“我不是……我是说……我不知道。”他说道,“我喝得太多了,我当时很……很绝望,我有点钻牛角尖了。”
“我不想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说,我跟你说了不要酒后乱性了!”
“我不是……”维克托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力,“你什么时候说过?”
“我……当然说了。”克里斯说,“你从来不把我的话听进去!你这样吃大亏的我跟你讲!”
他们俩都沉默了一会儿,屏风后的勇利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他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有那么一会儿,他感觉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去了。就在这时,维克托的声音忽然又响起了。
“他不是……”他顿了一顿,“他不再是我的认识的勇利了。我……我昨晚上崩溃了,我不知道还能怎样补偿他。”
过了好一会儿,勇利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冲进了洗手间最里侧的隔断里,他的心从喉咙眼儿直直地坠下来,掉到了脚边。他浑身发冷,颤抖个不停。他坐在马桶盖上,狼狈地捂住了脸。
深呼吸,深呼吸——他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没什么的,至少弄清楚维克托的态度了不是吗?但那种被背叛、被欺骗的感觉是什么呢?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五岁的夏天,他觉得无地自容,并且委屈难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维克托觉得——觉得他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补偿勇利呢?
见鬼,披集,就不该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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