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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紧紧握着的碧色玉简光晕淡去,谢蝉衣将自己的呼吸压得极低。
屋外衍月宗弟子已经发现了这里所布置下的阵法,他们正在商谈如何破阵的声音还能清晰的传入耳边,但回想着刚刚阮轻的那一句话,谢蝉衣心中却忽然安定许多。
察觉到心中想法的谢蝉衣眸光微怔,一时竟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又为何害怕,明明即使被重新带回去,也不会比之前的遭遇更惨了。
她苍白的唇微动,无声一笑,竭力想要遏制住自己心中对阮轻的那丝依赖,却又无法遏制。
是阮轻将她从清玄宗内救出来,照顾她至苏醒,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报仇的希望。所以她害怕,害怕还未能洗清罪名,还未能向商藜报仇,便再次被抓回去。
从此往后,再无希望。
时间在这时仿佛变得极为缓慢,屋外衍月宗弟子的交谈声逐渐消失,似乎已经在尝试破解阵法。
然而,谢蝉衣却感受不到丝毫灵气波动。
然而,阮轻还未曾回来。
谢蝉衣的脸色愈加苍白,她的神情近乎麻木,一双漂亮的墨眸中却燃着刻骨的恨意。
她没有一刻比在这时更加痛恨商藜,即使是在商藜以近乎戏谑的语气亲口诉说着她“堕魔”真相的时候。
谢蝉衣更恨如今无能为力的自己,在现在这一刻,只能麻木的等待,比等待死亡还要煎熬。
空气中似乎响起了细微的碎裂声,是阵法在被逐步瓦解,破除。
谢蝉衣一双漂亮的墨眸中,似乎逐渐蔓延上了点点鲜艳的血色。
又有一刻钟过去,阵法终于被彻底解除。
咯吱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五个身着月白色宗门服饰的衍月宗弟子走入屋内,为首的是一位容色姝丽的女子。
“谢蝉衣,没想到你会藏在这里。”那女子眸色冰冷。
靠坐在床边的谢蝉衣墨发垂落,脸色惨白到毫无血色,唯有那双漂亮的墨色眼眸似乎是带了点笑,谢蝉衣低低一笑,说出了女子的名字:“朝玉。”
她说的极为缓慢,嗓音沙哑艰涩,听不出究竟带了何种意味。
朝玉手腕微转,下一刻,一把剑已经横在了谢蝉衣的脖颈之上,剑刃轻轻一动,便在那近乎惨白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有血迹渗出,顺着剑尖滴落在地。
“师尊本想留你一命的。”朝玉微微勾唇,露出抹极为讽刺怜悯的笑,“可是你不仅堕入魔道,如今竟还与其余魔修勾结,谢蝉衣,你枉为衍月宗弟子。”
谢蝉衣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她缓缓低笑:“衍月宗...我早便不是衍月宗弟子了。”
朝玉冷冷一笑,厉声问道:“救你的那个魔修在哪?”
“...魔修,”谢蝉衣怔了一下,她低笑道,“你们竟然以为她是魔修......”
她的声音极低极缓,听在耳中却带着冰凉的嘲讽。
朝玉眸色一厉,还想继续逼问。却听一声破空声在耳边炸响,朝玉握剑的手微微一颤,下一刻,原本被她用剑横在颈边的谢蝉衣便被一道长鞭卷走。
好不容易才赶回来的阮轻在看到谢蝉衣颈边横着的长剑与渗出的血迹时呼吸都快吓得停止。直到将人搂入怀中的那一刻飞速跳动的心脏才逐渐安定下来。
似乎是感受到阮轻的担忧后怕,怀中的谢蝉衣轻声说道:“我没事。”
朝玉这才看清将谢蝉衣揽入怀中的阮轻。
她依旧是一袭绣着暗金色鱼纹的黑色锦袍,容色极美,右眼角下那滴绛红泪痣栩栩如生,极为夺目。
虽然暂时未察觉到魔气,但看这模样,阮轻应当便是救走谢蝉衣的那个魔修。朝玉没有废话,立即对身边其余四个衍月宗弟子下令攻击阮轻。
谢蝉衣的颈边还滴落着鲜红的血液,阮轻以灵气为她止住血迹,冰冷的墨眸才看向朝玉,她右手甩动长鞭,迎上了他们的攻击。
长鞭极准的卷住朝玉的剑,更多的灵气注入长鞭,阮轻手腕回拽长鞭,刚刚还横在谢蝉衣颈边的那柄剑便就此碎裂。
不过一个元婴初期和四个筑基期的修士,即使阮轻还需压制秘法反噬,还需隐藏原身擅长的法术,但只要她想,杀掉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然而她毕竟不是真的魔修,并不嗜杀,这些宗门弟子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加之她还需为谢蝉衣证明清白,更不可能杀掉这些正道宗门的弟子。
因此阮轻只是重伤了之前用剑伤到谢蝉衣的朝玉,然后甩下一枚能够使修士暂时失去修为的高阶符箓,便抱着谢蝉衣离开了这里。
第23章 第二只小可怜
直到出了清玄宗管辖下的地界, 阮轻才收起飞剑,落地之时脚下却一个踉跄, 半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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