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蓦地瞪大了眼。
法术结印,谢蝉衣已经彻底毁了她的媚骨。
鲜红的血自唇边溢出,白芨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被碾碎一般,再也站立不住的软倒在地。
她瞪大的双眸还未阖上,昏迷前,她只看到,谢蝉衣那眉梢眼角皆是冷意,无一丝商藜曾经描绘出的温柔。
更是完全想不到,明明看似已经心软的谢蝉衣为何会这样狠心。
谢蝉衣眼睫轻垂,她看向怀中还处于昏迷中的阮轻,将人放在了床上。
而后将白芨扔了出去。
白芨没死,却也离死不远了,她如今的修为,皆靠采补而得,又极为依赖她的天生媚骨,如今媚骨被毁,即便是想要修魔,以白芨如今的天份与身体情况,也再不可能。
谢蝉衣并不在乎白芨生死,但白芨却实实在在惹她生了厌。
她回了屋内,阮轻还蜷在床上。
谢蝉衣坐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木灵力轻而易举的探入了阮轻的经脉之内,之前被割断的经脉随着木灵力的进入而有了缓缓愈合的迹象。
谢蝉衣神情冷沉,木灵力不急不缓的向里蔓延,然后...触及了那如浪翻涌似烈火灼烧般的剧烈疼痛。
木灵力被汹涌的反噬一寸寸燃尽,谢蝉衣的面容上无悲无喜,却有一滴泪珠,从那似点漆般的墨眸中滑落下来。
她怔怔的看着双眸紧阖的阮轻,脑海中的画面竟一时回到了她被阮轻救出清玄宗,初次苏醒见到阮轻之时。
那时,阮轻说,她的天木灵根还在,要她不要担心......
那时,阮轻说,商藜施展秘法失败,受到了很严重的反噬......
那时,阮轻说,商藜会付出代价,她会帮她报仇的......
今日,谢蝉衣终于知晓,阮轻所言的旧疾,究竟是从何而来。
原来,这便是那夺取她天木灵根被打断秘术而反噬的代价。
“商藜......阮轻......”谢蝉衣唇色苍白,嗓音低哑,“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昏迷中的阮轻忽的蹙起了眉,唇角也溢出了血液,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
这张脸还是商藜的模样,但即使明知道她是商藜,谢蝉衣依旧及时握上了她的手腕,木灵力甫一进入阮轻的经脉,便被那烈火灼烧般的反噬燃断。
谢蝉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却依旧紧紧握着阮轻的手腕,木灵力坚持不懈的在她体内运转开来。
李修然找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
阮轻依旧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而谢蝉衣就坐在床边,神情木然,无悲无喜。
直到李修然开口喊她,谢蝉衣才终于动了动眸。
“......修然,你看看她的伤。”谢蝉衣嗓音沙哑艰涩,脸色苍白,那一双墨色眼眸,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
阮轻手腕脚腕处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依稀能看出,谢蝉衣究竟做了什么。
李修然无奈一叹,双指搭上了阮轻的手腕。发觉她手腕脚腕处的经脉虽还脆弱,却已然愈合。
之前修仙大比时的伤也已然好得差不多。
唯独阮轻体内那看似已经压制下去的反噬,却更加严重汹涌。
李修然神情渐渐凝重。
“之前商藜曾托我为她炼制过几次丹药以压制反噬,然而却从不肯说出这反噬根源。”看了谢蝉衣一眼,李修然才道,“她昨日应该已经反噬过一次,是你帮她压制下去的?”
谢蝉衣轻点下颔。
“这么多年,她应该吃了不少压制反噬的丹药,只是这反噬如今看似平和,”李修然缓缓道,“但下一次的反噬会比这一次更加严重,早晚有一天,会要了她的性命。”
谢蝉衣嗓音沙哑:“她的反噬,是因为之前施展夺取我灵根的秘术被打断,失败所致。”
她取出先前自阮轻储物戒内找到的那本能夺人灵根的秘术古籍,交给了李修然。
李修然有些惊愕,沉默许久,才问:“你要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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