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迪瞅了一眼下沿搭到第二颗纽扣处的蝴蝶结,道:“戴在别人身上会, 戴在你身上不会。”
“赵哥说雪痕颁奖典礼上都是些老前辈,可能审美会稍微偏保守。”王蔚想了下赵澄秋之前的嘱咐,犹豫道。
“蓝海呀,颁奖典礼记得穿的保守一点儿哈, 这是文学奖颁奖, 不是明星走红毯,都是些老古董,很多人连领带都不系。”
“不是哥我不懂潮流,Aphie那些高定礼服当然好看,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你如果真穿着去了, 会被当成花蝴蝶的!那些老文学家看不惯, 会影响你之后的评奖的知道不?”
……
杨迪闻言,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扫了一眼王蔚浑身上下纯黑的衬衫和纯白的衬衫,道:“这还叫不保守, 你自己看看,除了这个领结,这一身上下,有一点儿出格不?年轻人,有点儿朝气好不好?别忘了,你除了是个作家,还是个模特,穿的太LOW,丢不丢人!”
王蔚转念一想,是这么回事,于是任由杨迪给他手腕上,又添了一块袖扣同款星空手表。
颁奖典礼是在所有华夏人最向往的大会堂举行的,典礼前一天,王蔚亲自去组委会领了入场证和相关注意事项说明。简单朴素的办公室,几张更朴素的木纹办公桌拼在一起,纯白的墙壁上挂着几面近期和一个挂钟,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王蔚看在眼里,在心中默默把那块特别扎眼的手表划出了明天服装范围。
此时刚下过一场雨,京都的天气降到了18度,王蔚在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藏蓝色圆领毛衣,浅灰色的休闲裤配白色球鞋,整个人显得沉稳又不失活力。负责接待的大姐一抬眼见王蔚走进来,眼睛都亮了一下,道:“呦~小伙儿,来找谁呀!”
都说男人不管年纪多大永远喜欢18岁的姑娘,其实女人也一样,不管年纪多大,永远对18岁的帅小伙没有抵抗力。
“请问,雪痕奖组委会是在这里吗?”王蔚有些犹豫的问。
“对,就是这里。”大姐点头,道:“来领入场证吗?叫什么名字呀?把身份证拿出来。”
从兜里将身份证拿出来递给大姐,王蔚乖巧站在一边等着核对信息。
只见大姐拿出一个板夹,找到王蔚的名字,在上面画了一个钩。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挂着红绳、贴着王蔚身份证上照片的入场证,递给王蔚,笑眯眯的道:“原来蓝海你真的18岁呀,之前我看到表格信息的时候还以为录错了!真是年少有为!”
王蔚笑了笑,道:“您过奖了。不知道明天典礼有什么注意事项吗?还得麻烦您跟我说说。”
大姐道:“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就是场地在大会堂,安检比较严,记得早点儿出发,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到场。身上别带危险的东西,打火机、挂在钥匙上的水果刀什么的,都不要带。还有,来京都,上哪儿都别忘了带上身份证。”
王蔚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谢过大姐之后,直接回了宾馆。赵澄秋本来催稿催的就紧,这两天和王蔚一起来了京都,更是恨不得时时提醒王蔚赶紧写。自从他前两天得知王蔚把《榴花红》这篇小说投给了华夏故事,赵澄秋盯着王蔚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负心汉。
这两天,王蔚已经构思好了大概的框架,讲得是1965年的时候,有个农民家的土小子喜欢上了他的语文老师。彼时土小子15岁,女老师25岁。土小子最喜欢女老师脑袋后垂着的麻花辫,和她一笑起来就深陷下去的小酒窝。他觉得,那陷下去的酒窝,就是他陷落给女老师的心。
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毛头小子总是在女老师的课堂上捣乱,用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对于土小子的调皮,女老师觉得有些无奈,只能在他闹得狠了的时候,把他撵出教室,让他在屋檐底下站着。
土小子罚站的地方,正对面是一个花坛,花坛里总是开放着红彤彤的月季。就和女老师一样美,土小子这样想。于是常常偷懒的迟到的土小子开始跟大公鸡比早起,趁着天色没亮,从学校花坛中偷剪一支月季花,偷偷放到女老师的抽屉里。
明显是从公共花坛里偷剪的月季花让女老师不敢太过明显的调查,自然也查不出究竟是谁放的。隐藏在暗处的追求者,令年轻的女老师春心浮动,每天都面带微笑偷偷将月季花装进包里带回家。
看着女老师嘴角含笑,梨旋绽放的样子,土小子一整天都会很快乐。抽屉里的月季花,土小子足足放了365天,冬日来临,无花可摘的时候,他就画一朵,没有色彩的铅笔画,却比开的最艳的那朵玫瑰更让女老师欣喜。
就这样过了一年,学校里的气氛不知道何时,突然变得紧张。以往面对着老师像老鼠见了猫的小崽子们变得嚣张跋扈起来,学校宣传栏里被贴上了大字报,批判这些教书育人的老师作臭老九。家境富裕平常又喜欢打扮的女老师成了他们批判的对象,明朗美丽的女老师开始变得战战兢兢,有一次上课,女老师念语录的时候念错了一个字,反应过来的女老师用惊恐的声音颤抖的问讲台下的学生,道:“老师刚才,没……没念错,对不对?”
台下鸦雀无声,女老师几乎要哭了,她又问了一遍:“我刚才,是念的XXXX,对不对?”
“对,老师你没念错,你就是念的XXXX。”土小子提一次站出来维护女老师。
“李卫国你说瞎话,老师刚才明明不是这么念的!”一向喜欢斤斤计较的学习委员忽然尖锐的反驳道。
“我说没念错,就是没念错!是梁静你听错了!”土小子颠倒黑白道。
“哼~又不是我一个人听到了,你问问其他同学,老师是不是念错了!”梁静高昂着下巴,仿佛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安静的教室像是忽然打开了什么开关,顿时吵嚷起来。
土小子的哥们儿自然支持他说老师没讲错,但有更多的人也听到老师念错了。这一场争吵,最终也没有哪一方赢了。然而两天后,一群手举小红本红小兵重进教室,将女老师强行押走,在抄查女老师物品的时候,那一束束被妥善保管的月季花成了她走资派的重要物证。
土小子拼了命的上前,试图救下女老师,却最终双拳不敌四手。被揍了一顿的土小子憋气的跌坐在地,心里想了百种办法,他要救女老师出来。
晚上撬牛棚门锁的土小子被看门的红小兵发现,扭送回家,挨了自家老爹一顿鞋底子后,土小子被锁在了家里。
那天,街上哄哄闹闹,被关在家里出不了门的土小子从窗户往外看,却看到喜欢的女老师被五花大绑着,脖子上挂着大大的走资派牌子,一头秀丽的长发被粗暴的剃光了一半,成了阴阳头。
气疯了的土小子疯狂的拍打大门,又踢又踹,却只是徒劳。跌坐在地向来无法无天的土小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么的无能。又闷头想了一夜,第二天,土小子跟父母认了错。又积极学习无产阶级红色思想,积极申请加入了红小兵。讨好红小兵队长,土小子终于被分到了看管牛棚的差事,借着职务之便,土小子偷偷给里面的女老师多送几个饼子,至于更多的,他没有做。
后来,女老师被放了出来,却不再是学校老师,成了扫大街的劳改犯。土小子每每巡逻路过,暗地里帮她挡下想要找她恶作剧的孩子。
岁月匆匆而过,土小子高中毕业,借着红小兵的荣耀履历,进了政府,成了机关干事。10年后,国庆节后不久,粉碎四人帮的消息传来,土小子所在的机关开始组织会议反思错误。土小子回到家中,拔下笔帽,连夜写了万字长书,连同辞呈一起递交给领导。
10年的钻营结束,女老师被平反,重归校园。已经25岁的土小子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女老师的脸上,又漾起了梨旋,转身离开。
10年,土小子对于女老师的感情早已从当初的朦胧情愫,变幻成了深深的愧疚。如今,女老师安好,他也该从这段没有开始更没有结局的感情中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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