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不认为江跖是真心使然,毕竟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Alpha,对一个弱小的Omega所产生的保护欲是天性,是体内无法抹去的遗传因子,实在不足挂齿。
谢晚松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给予对方这类“自己需要保护”的错觉,继而产生更进一步的冲动,可此刻他却不舍从他的掌心中移开。
他垂着头安静的结束了晚餐。
还不容易熬到晚餐结尾,谢晚松看都没看坐如针毡的那人,丢了车钥匙让林风开车。
他去结完账,出门就见陆城靠在门边儿,旁边儿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刻意再此等候他。
陆城见他出来,金丝框下神情犹豫,有些欲言又止:“小松…你有空吗?”
谢晚松没什么好脸色,勉强维持住了谢家公子的风度翩翩,没有一个鞋底呼死他,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有事?”
“找个地方喝一杯?我有话想跟你讲。”
谢晚松睥了他一眼,他的目光从陆城的手指间掠过,曾经带着婚戒的那个手指上空无一物。
站在这个位置,他依旧能闻见陆城身上若有若无的咖啡苦味的信息素。
他垂下视线,纤长的眼睫遮掩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如墨般的黑发被风吹落在脸上,衬得肤色愈发苍白,嘴唇红润,像一朵在夜里徐徐盛开的洁白夜合花,带着近乎纯情的妩媚。
陆城一怔,八年已久残存的感情呼之欲出,仿佛还是在少年时期,小他四岁的学弟笑容温润地走到他面前,腼腆地喊他“陆学长”。
他禁不住向前了一步。
“没必要。”谢晚松冷冷地看着他,往后一退,勉为其难的勾出一个笑容。
“我已经是有夫之夫了,陆先生。”
他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跟男人擦肩而过。
他听见身后陆城的喊声:“在那件事之后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放不下你!”
这话裹着潮湿的海风席卷在谢晚松的耳侧,变成了一股让他浑身发冷的奇特热流。
他未曾停留,反而是更快的迈大了步子,受伤的脚掌用力踩踏在台阶上,剧烈的疼痛使他眉头紧锁,谢晚松的头皮一阵发麻,险些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
一双强壮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他。
清冷的雪松味呼啸而来,伴随着对方身上干净的香水味,瞬间充斥进了谢晚松的鼻腔,同时也冲散了回忆里那股咖啡的苦味。
谢晚松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安全地抱紧在了怀里。
谢晚松十指不可控地抓紧了对方的衣物,他听见自己由于恐惧而无限放大变快的剧烈心跳,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透着浅褐色的琉璃眼眸。
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最后低下头,轻声道:“谢谢。”
江跖垂眼看着他,眼底一片宁静,手上动作却是毋庸置疑地强硬:“回去吧。”
谢晚松任由他抱起自己,不发一言地缩在江跖的怀抱里。
身型宽广,像是真正筑起一所风雨无阻的坚强堡垒,有着令人贪恋的温暖。然而除去所有的一切,于谢晚松而言,实则更像是一个甜蜜的陷阱。
陆城看着两人远去的方位,直到谢恒从卫生间出来,揽住他的胳膊时,他依旧盯着那个位置,神情顿时有些奇怪起来。
总感觉刚刚那一瞬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怪异。
就在谢晚松跃过他的时候,他能清晰的闻到对方悠悠的花香味,干净的,纯粹的,一如既往动人的味道。
明明是即将大婚的新郎,他的身上却唯独没有将他标记的Alpha的气息。
第24章 你哭了?
谢晚松从噩梦中惊醒的那一刻,跳动在耳旁的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黑暗像是化不开的浓雾,带着令人近乎窒息的厚重之感。
谢晚松掀开被子下了床,用力拉开了窗帘,夜间城市微弱的光与月光一同照进来,苍白的月华瞬间铺了他满身。
直至将窗户打开,微热的风吹入口鼻,他才感觉自己再次活了过来。
梦境所显示的现实回忆在他站在陆城的婚礼现场便戛然而止,再往后他抽出一把剪刀,不顾众人的阻拦,如同一只轻快的飞燕落入了新郎的怀抱。
锋利的剪刀头深深没入男人的腹部,血自手掌为中心逐渐蔓延,染红了大片白色的新婚礼服,像只盛开了一朵鲜艳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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