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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文件交给吴韶音。

风扬不在，总是觉得有点不顺手的。

不过几分钟，鲁研就上来了，手里拿着刚才吴韶音送到财务部的文件：“这份合约，我觉得有点不妥。”

“研姐先做。”庄惟跑进茶水间，倒腾半天，却只拿出一杯白水，递到鲁妍面前。

鲁妍听着茶水间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却只见庄惟拿出一杯白水，不由得微微皱眉：“风扬今天请假？”

庄惟点了点头，似乎有点委屈：“你也知道，他昨天喝了不少，今天早上就放他休息了。”他歉意地笑了笑，“茶水间的东西我不太会用，冰箱里有些东西，研姐要不要……”要不要自己去弄点？

“不用了。”鲁妍开口，打断庄惟的话，“我本来也不是来喝茶的，只是跟你讨论一下这份投资案。”顿了顿，她继续说，“你难道不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了？”

“在我看来……还好吧。”庄惟指了指旁边的小门，“一墙之隔，研姐说话声音最好小一点。”不然会显得很失礼。

鲁妍轻叹一声：“我也是就事论事，他们……”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小会议室的门已经打开了，邢炎彬靠在门边，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好整以睱地看着鲁妍，扬了扬下巴示意鲁研继续。

这种尴尬的场面，鲁妍也不好意思太过尖锐，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想请问，这份企划书上，豪门国际能得到的好处显而易见，那么贵财团能得到的好处又在哪里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阿惟——”邢炎彬面露无奈，看着风扬，“你昨天晚上净忙着刁难风扬了，你都没有好好介绍我。”

“这话里的意思，昨天晚上是我在给风扬灌酒？”庄惟瞪了邢炎彬一眼，“舅舅，你别想推卸责任。”你知道风扬不在，少了个人让我使唤，我做什么都不顺手了吗？

耶炎彬挑眉：“好吧，是我的错。”他笑了笑，缓步走到鲁妍变面前，极为绅士地欠身，“你好，我是庄惟的舅舅，一直生活在国外，最近代表家族回来投资。”说完，他还企图去拉鲁妍的手，被后者敏捷地拍开。

“我们国人有个传统，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舅甥俩也不存在白投资的。”鲁妍敛着眉，沉下脸色直视着邢炎彬，“也许你应该找个更怡当的理由。”显然，耶炎彬自以为绅士的举动，在她这里扣分不少。

“话是这么说，但阿惟本来就是邢家的继承人。”邢炎彬不无可惜地耸了耸肩，“很遗憾，没能让你如愿参演宅斗大戏——我只是个养子而已。”

庄惟脸色变了变：“舅舅……”

邢炎彬却好像不在乎一般地微笑着：“至于这次合作，也不是我主动的，而是风扬主动找上我，要求我这么做的。”顿了顿，他看向庄惟，“这个我可以说吗？”

“都已经说了。”庄惟剜了邢炎彬一眼，对鲁妍说，“还请研姐替我保密。目前知道的，也只有你和风扬的人。”

“宁谦也不能说，是吗？”鲁研报了抿唇。

庄惟微微颔首：“他防备心太弱，容易让人钻空子。”

鲁妍点了点头，拿着文件站起来：“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我就不多呆了，改天在请邢总吃饭赔罪。”

“鲁小姐客气。”邢炎彬瞥了在他身后缩手缩脚的AlIon,“送鲁小姐下楼。”

“不用送了，我路熟的很。”鲁妍看都没看AlIon—眼，转身挥挥手就走了。

AlIon站在门口，出来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邢炎彬看了看自家助理，笑了：“得了，你也别杵这儿了，回去忙吧。”

“鲁小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AlIon觉得越来越没自信。

“她工作的时候，向来公事公办。”庄惟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别太放在心上，下次遇到了，再跟她好好说话吧。”

耶炎彬看了看庄惟，又看了看AlIon,哈哈笑了起来。

“叫你放不开，小家子气，连女人都比你强。”说完，他还很不客气地在AlIon背后拍了一下。

可怜AlIon知名大学研究生毕业之后就跟着邢炎彬，前前后后不过两年半，他本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学的是商业的高材生，也不见得能比从小浸淫商圈的少爷小姐们强，几番下来已经十分丧气。

“AlIon!”庄惟叫住垂头丧气的小助理，“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把你用来沮丧的时间用来吸收知识，要像海绵一样拼命吸到饱和，沉淀以后再继续。”

AlIon感激地看着庄惟，重重点头，腰杆也挺直了一些。

耶炎彬关上门，留AlIon—个人在里面办公，自己则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几年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的。”

“舅舅你知道我。我还不是有样学样？”庄惟挑眉，“我以前估计不必AlIon好多少，现在鼓励他也是感同身受。”

“我一直不是很明白，风扬那样家底的人，有必要对你死心塌地么？”邢炎彬眉头拧了起来，“要论经验，我估计多他不知多少，但是要论思维，我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不是差他一筹。”

庄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庄惟轻叹一口气，“我不能理解。舅舅，你觉得一场恶梦，可能改变一个人吗？”

“有可能。”邢炎彬陷入沉思，沉默半晌才问，“他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