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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艾默里克的关系你也清楚。”福尔唐说，“但可是校董会抚养大的，我们都知道托尔丹那家伙的执念，他想要提升自己的血统纯度，从校董会出去的孩子里有几个是正常的？一个没干过什么正事的父亲和一个身边的爱人，还有多年的压抑，艾默里克对校董会恨的牙痒痒，不用我们说什么，他自然会去追的，我们只要想点办法把人挪到我们手里就够了。”

他说完以后，其他三个人对视一眼，竟然纷纷笑了起来，艾茵哈特家的家主用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感叹道。

“真没想到校长这样的一个人，最后会栽在感情上，简直有些幽默了。”

埃德蒙深深叹了口气，“谁又不是呢？爱情让人有了盔甲，又让人有了软肋，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啊。”

他们笑起来，碰了手中的酒杯。

一直到其他三个家主都离开了，奥尔什方才打开门，从房间里冒了出来，他走到埃德蒙坐的沙发后面，帮自己的父亲揉着肩膀。

“辛苦您要帮我们忽悠这群家伙了。”他笑着说，“校长要是知道他就这么被安了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帽子，可能得哭出来。”

埃德蒙闭着眼睛，被儿子捏的很是惬意，“你也被迫当了家族卧底，和学院貌合神离，半斤八两吧。”

“是是是，我不但当卧底，还心怀不轨的勾引了从外面来的英雄阁下。”奥尔什方更乐了，仿佛觉得这个人设特别有意思一样笑起来，“父亲，您当初让我去学院，真的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是，也不是。”埃德蒙睁开眼睛，望着家里华丽的屋顶，“龙族在千年的战争之中越来越弱，他们弱了，就总有人忘记了我们存在的初衷，而妄想取代他们，成为新的龙族。我不能眼看着这种事情的发生，当初我会同意你去学院，一是你自己的意愿，二也是我想看看艾默里克是怎么想的，学院是混血种的摇篮，他们的态度往往会影响到孩子们，艾默里克继任校长这么久，想法一点都没变过，这让我很欣慰。”

“是啊。”奥尔什方也不由得有些感叹，“我们都不会容忍有人想要取代龙族，凡是想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我们都会教教他们应该如何做人。”

“他们三个未必会全信我的话。”埃德蒙拍拍儿子的手，“追捕校董会他们一定会派人去，你们知道那东西在哪，我相信你们会找个好办法躲开他们毁了他的，一定要当心校董会，谁知道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

“我明白，父亲。”奥尔什方郑重道，“您放心，我不会让尼伯龙根之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

“就交给你和奥尔什方了。”另一边艾默里克交给光一份地图，微笑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云海那边的执勤人手，四大家族也会派人，尽可能甩开他们行事吧。”

“好。”光收起地图，他一抬头，便看到艾默里克的笑容看似正常，实际上却有些勉强，“唔，还有什么事吗？”

“托尔丹……”艾默里克垂下眼，“如果有必要的话，就不要留手了，不能让他落到四大家族手中，也不要让他逃了，不管这两个结果出现哪一个，我想都不是一个好事。”

他要托尔丹死，这个人常年把控着校董会，手里早就压了无数血案，四大家族固然不可信，但托尔丹比他们加起来都要更加贪婪而阴险。

那确实是他的亲生父亲，可艾默里克向来是个舍得下的人。

光点点头，“我明白了，放心吧。”

“对了，你的朋友似乎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艾默里克轻巧的把话题转移开，“这段日子我还接到了另一个人的联络，他说是你的老朋友，谨慎起见，这东西你认识吗？”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护目镜来，放到桌子上，它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镜框都有些磨损，光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起来，连忙把它抓在手里。

“是，我认识，这是西德的东西。”光比划着说，“他是个机械师，和斯特凡尼维安应该很能聊得来，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艾默里克和他认识了很久，鲜少看到光有开心的这么喜形于色的时候，自己也不由得噙了微笑，“不就在斯特凡尼维安那里吗？我之前担心他是被派来追捕你的，既然真的是老朋友，就去见见吧，云海那边最迟明天晚上就要出发，我担心校董会的动作太快。”

“好。”光点点头就答应了，他急着去见自己的几个同伴，用拿着护目镜的手冲艾默里克挥了挥，转过身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我挺少见到他这么开心。”埃斯蒂尼安推门进来的时候差点被一阵旋风一样的光撞到，光冲他打了个招呼就又跑了，埃斯蒂尼安站在门口望着他一骑绝尘的背影，“你给他吃兴奋剂了？”

艾默里克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就立刻收起了脸上有些落寞的笑容，换上自己平常惯有的柔和微笑，“你来了啊？”

“嗯，送饭。”埃斯蒂尼安晃了晃左手的纸袋，右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他几步上前，把东西放在桌上，又迅速把艾默里克面前的文件清走了，空出一大片桌面，接着自己也相当熟练的坐到了校长的办公桌上，“我不来你大概也想不起来，现在是吃饭的点了。”

“还真是忘了，事情太多，没完没了。”艾默里克接过他手里的纸袋和咖啡，“为什么是咖啡啊……”

“为了防止你成为第一个患上糖尿病的混血种。”埃斯蒂尼安把咖啡端起来，往他脸上一凑，一股寒意立刻从里面透了出来，冻得艾默里克一个哆嗦，“少喝点加红茶的糖浆吧。”

居然还是冰咖啡，伊修加德这么大冷的天气，冷饮店的生意倒是一直好的吓人，一看埃斯蒂尼安就是在记仇，寻衅报复。

艾默里克把那杯透心凉的咖啡推到一边，拉过他的手捂在手心，端了一路的冰咖啡，埃斯蒂尼安的手摸上去凉的像个冰块，“你说你想作弄我就算了，怎么端着那么凉的东西走了一路？手不冷吗？”

埃斯蒂尼安叹了口气，“我这是和你同甘共苦，你怎么这么没情趣。”

校长要是没情趣，那这世界上可能就没有有情趣的人了，真是好看的皮囊满腹坏水，有趣的灵魂被迫低头。

埃斯蒂尼安半低着头望着他的脸，忽然问，“你在难过吗？因为他是你父亲。”

埃斯蒂尼安看上去并不像个敏锐的人，他总是露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来，但艾默里克和他生活在一起许久，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艾默里克把他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搓了搓，“埃斯蒂尼安，托尔丹必须要死。”

“不管他后面的路如何，如果他离开那就是无休无止的战斗，如果他和四大家族联手，他们会被绑在同一艘船上，他必须死。”

“我不是难过。”艾默里克低下头，他搂住埃斯蒂尼安的腰，对方坐在桌子上，就比他高了许多，他一低头就正好把头埋进对方怀里，“只是有一点遗憾罢了。我们终究不是寻常父子，没什么好悲伤的，他是咎由自取。”

埃斯蒂尼安有些犹豫的抬起手，轻轻环住艾默里克的肩膀。他们拥抱在一起，艾默里克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是家里沐浴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