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袁一恒知道爷爷是不会认同自己的想法,更不可能会支持自己的做法。但他受够了爷爷俯首一生的结局,所以宁可放手一搏,他不希望自己到老了跟爷爷一样,虽然他很尊重也很崇拜爷爷在战场上立下的战功。
“一恒,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你的心里,竟然有这样的念头。我这个当爷爷的,的确失败。”忠远侯的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作为一个常年征战的将军来说,这样自认失败是一件很让人沮丧的事情。
“不,爷爷,你从来关心的,都只有皇上吩咐的话。袁家人的性命,跟你营帐里那些士兵一样,无足轻重。”
“放肆!袁一恒,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对那些兄弟们的情谊”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会补章节跟字数的~
第91章
袁一恒胡子拉碴的样子, 倒是跟当初的马王有几分相像,难怪当初他们会结成盟友, 可能在内心里多少有点志趣相投的成分。袁一恒心里对爷爷一再的退让和克制很不理解,也很不接受。但今日, 的的确确是他们爷孙之间头一回因为此事发爆发冲突。
“爷爷, 从前我一直都很尊敬你, 也一直以你为我的榜样。在战场上,我经常会想起你教我的那些战术和兵法。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当年你麾下的左边营是怎么消失的?”
忠远侯一直隐忍的脾气终于在此刻爆发,他狠狠地站了起来,盯着袁一恒瞧了又瞧,就像完全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样。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钟爱的嫡长孙竟然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而且到了现在也没有半分的悔意,还胆敢提起当年的左边营之事。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光凭那些流言蜚语就来质问爷爷!袁一恒, 这么多年来侯府对你的栽培, 全都没有效果吗?”
袁一恒很少看到如此震怒的爷爷, 他身上燃起的那股杀气,已经消失很久了。在袁一恒很小的时候, 忠远侯还在带兵征战, 每次回府的时间都很短暂匆忙,但他总是会被爷爷身上的那股霸气给吸引,小小的脑袋里,总是幻想着自己将来也全身铠甲, 屡屡凯旋。
只不过当他成年,从爷爷手中接过帅印,再回首细看,爷爷的威武早已消失殆尽。他痛苦挣扎,直到他在军中听到的事情越来越多,还涉及了当年的真相。从此,爷爷的形象在他心中,一分为二。
“无论真相到底是什么,我都已经输了。现在再争论这些其实都已经没有意义了,爷爷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孙子吧。”袁一恒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眼底弥漫起一片黯然。
忠远侯微眯起眼,叹息道:“一恒,你犯的罪,无论爷爷有过多少功劳,都不足以替你求情开脱。但是你可以为自己争取一次,告诉爷爷,你把那个人藏在了哪里?”
袁一恒的瞳孔有了明显变化,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连爷爷都知道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肯定不是爷爷查出来的。今天来问自己这话,必然是皇帝的意思。
“爷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现在我唯一想要求的,就是求皇上能给我一个痛快,让我早日去投胎,早点解脱。”
“你!”忠远侯再次被激怒,他在今日接连遭受了许多打击。
皇上的试探与疏离,孙子的叛逆与顶撞,都让忠远侯深受打击,刚才的脾气也只是一瞬间的爆发,现在他已经感到心力交瘁。袁一恒刚才的这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
精心栽培,引以为豪的嫡长孙,到了此刻早已没了求生的念头,还一心求死,想要尽快跟袁家做个了断。忠远侯离开的时候,脚步踉跄,几乎需要人搀扶才能回府。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日,除了进去送饭的人,其他的人一概不见。袁一恒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让他无法入睡。书桌上的折子写了又撕,已经废了好几本。但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交出所有兵权,彻底告别朝堂。
“爱卿这是?”皇帝看见了忠远侯主动请辞的奏折,却依旧明知故问。
“臣年事已高,旧疾太多,教人无方,让袁一恒做出如此忤逆之事。即便皇上不追究老臣的罪名,臣也难辞其咎。”
皇帝打量着忠远侯,气色比几日之前还要糟糕,如不是华丽的衣衫衬托,完全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这与当年让他仰仗的大将军相差甚远,可见这一次,忠远侯是真地心生退意了。
忠远侯彻底交出的兵权,自然毫无悬疑地落到了宋丞相手里。可是这无限风光的时刻,宋丞相却犹豫了。他记得在宋起民昏迷前的一段时期,就一直向他建议,一定要文武分隔,宋家绝对不能触碰兵权。理由很简单,身为文臣的绝对统帅,宋家以盛产丞相出名,要是再执掌兵权,恐怕迟早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一旦君臣不再同心,哪怕昔日再风光,落个一败涂地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宋起民虽然体弱,可是在思维方面却是一个丞相的好苗子。宋丞相对于孙子的担心自然再清楚不过,但是这唾手可得的巅峰,要说轻易放弃哪有这么容易。可是想到宋起民现在的身体状况,宋丞相将拒绝的话,暂时压了下去。
将宋起民带入宫中医治的季如菻,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可是她却不觉得辛苦,毕竟内心还有个盼头。褚之遥和皇姐也时常过来陪她,给她鼓励与安慰,日子过得倒也不算煎熬。
“闵大夫,你的解药能有几成把握?”
闵玉看了看季如菻,这段时间她对这位公主有点刮目相看,心里也替宋起民高兴,能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公主。这也促使她更加卖力研制解药,只是那毒药被偷走太多年,在投毒之前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改动添加了其他成分,所以就算她研制出了解药,也只能是一次赌博。
“我也没有多少把握,看天意吧。”
褚之遥看到季如菻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轻轻扯了扯闵玉的衣袖。
“你扯我也没办法,我要是不跟她说真话,她连个心理准备也没有,到时候更加受刺激。”闵玉拍掉了褚之遥的手。
“闵大夫说的对,到了现在我们之间不必再有任何隐瞒。”季如梵上前搂着皇妹,此刻她们必须无条件信任彼此,才能更加坚强面对一切未知。
闵玉见她们几个心中忐忑却又努力镇定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四处闯荡江湖时的经历。她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这个解药我保证用了毕生所学,只是宋起民中毒太久,这个毒药到底有没有被动过手脚,又或者有没有在他的体内发生新的变化,我都不清楚。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逐一去验证这些事,所以我就只能祈祷宋起民的运气好。”
季如菻强忍着泪水,用力点头。忍不住望向躺着的宋起民,紧紧握住皇姐的手。
“三日之后,答案就会见分晓。你们要好好挺过这三天,因为无论你们谁再出岔子,我都没有精力去照顾。”闵玉在喂解药之前做了最后的叮嘱。
季如梵的手被皇妹的指甲抠得生疼,她微微皱眉,却不吭声。皇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她的支持,身为姐姐,她能做的,就是无条件地陪伴。而前阵子在她们的极力劝说下,父皇终于松口,愿意让褚家的银子入库。这也算是一道曙光,要是宋起民的毒能够顺利解除,她们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解决了袁一恒,又顺利从忠远侯的手里取回了所有兵权,这让皇帝的心情格外好。宋起民入宫治病的事情他有所了解,但不打算干涉,他也想看看季如菻这次的表现如何。毕竟季如梵已经通过袁一恒之事,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能力,这让皇帝很欣慰。
至于褚之遥,这个人最初是毫不起眼的,但时间久了,这个人身上可以挖掘的东西似乎还不少。回了南城一趟,不仅带来了充足的银两,解决了国库空虚的燃眉之急,还带了这么一位神医。闵玉的医术在她跟几位御医的交流切磋中已经展露无遗,让太医院的院首都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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