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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把手里还温着的水杯塞进凌远没有针孔的手里，“怎么？嗓子难受？喝，喝完了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凌远右手握住硬塞进来的杯子，嘴角忍不住轻轻笑了。

这孩子，是怎么把嘴硬心软贯彻到这么彻底的。

“我没事了。”连水杯的盖子都被细心扭开拿走了，他只要喝进去就够了。

“谁管你有没有事啊？”李熏然横眉立目的对他，就是没有好脸色。

凌远刚才窥探到他一点内在，觉得现在的李熏然就像一只刺猬一样，明明里面软的不得了，对外还要竖着身上的尖刺。

倒是挺可爱的。

“我真的没事了。”凌远微笑，看着李熏然的眼睛。

李熏然不动声色的扭转了头，向了点滴，皱眉，“这点滴怎么还没点完，都这么久了。”

凌远顺着他转移话题，看向吊瓶，顿时哭笑不得。“这是护士给我扎的？”

李熏然一脸你不是问废话吗，“当然了，你要是想让我扎我也可以试试。”非把你扎一手血窟窿。

“速度也是护士调的？”

李熏然沉默了一会，“我调的，怎么了？”

“太慢了……这个速度再打两小时也打不完不说，太慢也不好的。适度调速度就好了。”凌远就说自己怎么整条左手臂都是冰凉一片，已经麻木到动不了了。

李熏然嫌弃的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到，“真麻烦。”

凌远摇了摇头正要自己去调，李熏然已经把输液管轻轻拿在手里了，“我调，你说停我就停。”说完了就用缓慢的幅度把输液速度往高了调。

凌远看着，等回复到正常偏快一点点才说了停。这样太慢了，只能躺着，浪费时间。

李熏然皱着眉看着药液一点点匀速低落，他怎么觉得这速度比护士当时扎的时候还要快了点。看过去凌远却是一脸十分自然的表情。

李熏然决定相信自己的观察力与记忆力，把速度又变回和当时的护士差不多的速度。才算罢手。

本来身为医生，凌远怎会不知道李熏然对输液速度的在意是顾忌他身体。既是一片好心，凌远也就任由他去了。

病房里陷入一片沉默。

凌远平时话就不多，非必要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去没话找话说。

两个人里比较开朗的那个本来是李熏然。但是李熏然现在光是想着这两天的事就觉得头疼，凌远最初倒下的时候他的慌张是本能的，凌远昏睡时后的担忧也是正常的反应，凌远醒过来后的短暂爆发更是人之常情。

不得不说他现在想来也是十分生气的。

他想要去质问凌远，想把他所有的疑惑都问个清楚。他想问为什么凌远肯熬着夜费心照顾他，想问为什么只是作为答谢的用餐自己身体不舒服也要硬撑着来？

可是这些问题问了又如何，答案真的重要吗，真的有意义吗。

就算有……李熏然却不敢去碰，如果没有答案呢，或者说答案不是如他所预期的呢，更何况他连自己预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和凌远才刚刚认识，未等熟络就已经先行因为客观事件而迅速的拉扯在了一起，这让他觉得慌张，他只想回到安全距离。

凌远其实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你想问什么？”

李熏然被凌远的声音拉回了现实，皱着眉看过去，“我不想问什么。”

凌远笑了笑，低声道，“说谎。”

李熏然撇了撇嘴，“谁说谎了，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凌远心道，问出来就好，问出来就比胡思乱想强。

“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我是医生，你又叫我一声哥，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对吗？”语气淡然，直白又冷静，“何况我也没觉得自己怎么照顾你了。现在不是麻烦你在照顾我？”

李熏然听后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等再出声已是把所有纷乱的想法全都收了起来，“凌大院长，你在你病养好之前，可别再和我说你自己是医生了。”

凌远不在意的回他，“胃病，也就这样了，有什么好不好的。”

“谁说胃病养不好的？你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怎么就不好了？我跟你说我可是开了一堆药回来的。”李熏然抬头示意床头那一袋子药。

凌远把头撇开了一边，神色厌恶。

李熏然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开了眼，“不是吧……你一个医生竟然怕吃药？你吃止疼片的时候怎么不怕呢，一把一把吃的跟糖豆似的。”这个事儿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提起来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