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家。”
礼刚成一半,就已被人抬手免去。
“梓橦近日操劳许多,按说我该让你好好歇着,偏如今赶上宫宴,又是折腾你的一日。”来人唇边衔着浅笑,抬手在妆奁匣子上取过一支金簪,想帮她绾进发中。
周遭宫人已经识趣地退下,眼见着没了外人,在外界传言近乎妖魔化的“妖后”周芫华此时仿佛软了骨头似的,抬手抱着来人的脖子,眼皮子沉重地耷拉着,往皇帝身上挂了大半重量,动了动唇,哼唧道:
“若真心疼我,就少往我头上放这些个纯金玩意儿,脖子还没断,头倒是快秃了……”
陆懿宁抿了抿唇,犹豫着看着手头的簪子,半晌后迟疑着说了句:“今日宫宴,若是打扮从简,于礼怕是不合——”
周芫华听出她话中的松动之意,想到自己今天能轻装好几斤上阵,登时不困了,扭头就去从自己的妆台下拉出一个木箱,拉开锁之后,里头赫然是一排同她妆奁里一模一样的首饰。
陆懿宁眼中有几分困惑,俯身拾起一样之后,却发现这些重量都轻了一半有余。
陆懿宁:“……”
周芫华朝她撒娇地眨了眨眼睛,眉目间颜色更盛那屏风上的千里江山,红唇滟滟,偏生轻嘟起时带了点儿俏皮味道:“真要秃了……”
陆懿宁抿了抿唇,只能无奈道:“下不为例。”
周芫华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重又坐到铜镜前,让她帮自己继续绾发,口中顺势提起东宫之事:“你真要将她放回陆国公府?”
陆懿宁垂着眼帘,凤眸眼尾自然地勾出几分冷冽,映得她如玉面庞更为清冷,偏生她回答皇后的语调是暖的:“自然。”
顿了顿,她补了一句:“总有些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的底线,先前周夫人之事恰逢宫变,朕无暇顾及,如今竟还敢对陆家动手,朕正好同他们新账旧账一并算。”
提到周夫人,周芫华的神色里也见了几分冷意,而后又叹了一声:
“自从那事之后,这么多年来,我就没在阿姊脸上见过笑……”
“如今许久未见,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
宫外。
火树银花不夜天。
常年宵禁严查的望安城,因这场灯会活动,家家户户都出了门游玩,看那树上挂着的各种画着牛郎织女故事的灯笼。
女眷们皆在婢女们的陪同下上街,还未定婚期的便悄然等着从那车帘卷起的刹那,瞥见外头哪位如意的世家郎君,有了婚约的,便得了家人的准许后,带着婢女与心上人在那情人墙前许愿,系同心结,以求长相守。
车水马龙间,有一街市挤挤攘攘,里头飘出的肉香与油香味传出老远,外围不断有行人停步观望,一书生朝着内里的人打听道:
“兄台,这里头是在作甚?”
“此香味从何而来?”
有些早已听闻消息的自然揣着手过来解释:“听闻邹公的弟子们在这卖些炙羊肉与酸梅汤,方才有些小娘子已尝过,都说味儿极好咧!”
“可这天热,炙羊肉吃着岂不更热?”有些凑热闹上望安赶考的书生们说着说着,手里的扇子就抖了起来,面色犹疑着要不要离去,鼻子却被这味儿牵着不肯走。
先前放消息那人便笑着摆摆手:“郎君有所不知,这炙肉非食肆那般,以竹片串之,不过三两口,油香四溢,香料丰盛,羊肉不过四文一串,还有那两文一串的炙蘑菇、炙茄瓜,就是尝个鲜也是极好的!”
这大黎人民能吃的起油的不多,如今是乞巧盛会,有心上街游玩的都是不吝于花些小钱尝个鲜的,尤其是那些带了孩子的人家,平日里无法在家顿顿吃荤,如今来这灯会上,出几个铜板让家中孩子吃个满嘴油,倒是不会吝啬的。
“如此,那我便也来瞧个热闹罢。”书生扇着扇子加入了排队看热闹大军,周遭许多顺耳听见这一来一往言语的,也忍不住凑起了热闹。
……
陆国公府的马车慢慢行过。
有一着劲装男儿走在马车旁,这小郎君模样生的十分俊俏,已引得路边许多姑娘们频频望去,他却浑然不觉,侧耳听见熙熙攘攘声音里那两道聊天声后,他对牵马小厮比了个停的手势,走到车窗边笑着道:
“姑母,我瞧着这处似有卖些新鲜玩意儿,姑母在此等我一刻钟,我去替您买来尝个鲜儿。”
“辰儿不必如此费心……”
车内的人小小掀起帘子刚想劝,却只能瞧见外头宝马香尘不绝,那儿郎已失去踪影,车内人眉间凝着久久不散的忧愁,尔后只唇角轻轻牵起一抹笑来。
之前那儿郎已快速穿过人群,左右腾挪间,不一会儿去到了最前头。
打眼一看,陆辰讶异地发现在这乞巧灯会上造成如此轰动的小摊儿前,打前边儿站着的竟是一小儿郎,模样白净,眉清目秀,在那矮长的鼎后站着,有汗珠在他的鼻尖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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