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成,我发你短信,你记得看一下。”
“好。”
陆春宴挂了电话,重新躺了会去。
他昨晚睡不着,吃了几片安眠药,但是药效似乎延迟了,依旧是整夜清醒,直到今天早上才觉得犯困了。窗户打开着,入夏后的风吹进房间,带着灼灼的热气,陆春宴陷在被子里,后背出了一层汗。
雪庭下山后,四处游历了一段时间,靠着帮人算卦看风水接济生活。
像他这样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气质,还是挺能唬人的,况且他说的都准确,那些有钱人就特别愿意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花钱求安心。
追云湖这一代自从开始做旅游开发后,人气就旺了起来,民宿酒店都有,特别是到了夏季,人流涨幅非常大。最近新开了一家名为四季的酒店,里面的总经理从朋友那里听说有个师傅看风水非常厉害,便特意去把人给请来了。
追云湖离高平市不算远,开车过去小半天,许微寒他们先到了,到了酒店后便先去房间把行李放掉。许微寒从房间里出去,他的几个朋友说去吃饭,他让他们先过去,自己则走到大厅去等陆春宴。
没等多久,一辆黑色迈巴赫开到了酒店旁的地面停车场上,许微寒上前几步。车门打开,陆春宴从车上下来。他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袖衬衫,米色长裤,他走到后面把行李包拿出来,回头便看到许微寒站在几步之外朝自己笑。
陆春宴愣了愣,朝他点了点头,“我来晚了。”
许微寒摆手,兴高采烈地上前,他说:“没啊,是我们早到了,快进去吧。”他想要去拉陆春宴的胳膊,陆春宴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
许微寒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道:“天气那么热,你怎么还穿着长袖啊。”
“有些感冒。”
许微寒听了拉住他的手腕,陆春宴的身体一僵,许微寒没有察觉,只是忧心忡忡看着他,“没事吧,要是知道你生病了,我就不叫你出来了。”
“没关系,小感冒而已。”陆春宴摇了摇头,轻轻挣了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他们并肩走到酒店里,许微寒很久没有见到陆春宴了,同他说起最近的事,陆春宴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许微寒带着他去房间把行李放掉,之后又问他要吃什么。这酒店里有几个餐厅,菜的口味都不一样。
陆春宴都说都可以,许微寒便带着他去了楼下的餐厅。许微寒的几个朋友都在那里吃,见到陆春宴来了,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和他打着招呼。
许微寒又点了几个菜,拉着陆春宴坐下。
这里的装潢考究,菜式也非常精美可口,边上的人起来要给陆春宴倒酒,被许微寒给拉住了,“他感冒了,不能喝酒。”
陆春宴抬眼笑了笑,“我刚吃了药。”
“可惜了,我这酒可是好酒。”说话的人叹了口气,慢慢坐了回去。
几个人聚在一块,里面有几个这两年都结婚了,聊起家里的老婆,都哭丧着脸摇头,“管得太严了,这一次和你们出来,我是每隔两小时就得打一通电话给她。”
旁人听了指着他说:“你还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这样都快单了三年的怎么活?”
“切,你这是要求太高了,又要貌美如花,又要温柔贤惠,你怎么不找个仙女?”
许微寒“噗嗤”笑出了声,说话的两人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又说起了许微寒,问他怎么还不处对象,家里不催吗?
许微寒叹了口气,佯装非常苦恼的样子说:“催啊,天天催,我妈还装作生病来骗我结婚,幸亏我机智发现得早,不然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陆春宴侧头看他,许微寒眨了眨眼,问:“你呢,春宴,你家里催得紧吗?”
“他们已经不会催我了。”
“真的假的?”
陆春宴拿起汤匙搅拌着小盅里的海参汤,他“嗯”了一声,而后说:“过年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我喜欢男人。”
许微寒睁大眼,周围所有人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许微寒朝旁边看了一眼,而后视线锁定着陆春宴,他眼神飘忽,试探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不是,是真的。”
陆春宴对待感情总是留着三分,怕情深不寿,怕无法白头。从少年时,对着许微寒就如此,犹犹豫豫直到后悔。他对谁都那么温柔,永远不想做感情里的恶人,可这怎么可能?
不果断的拒绝,随意施舍的温柔,牵牵扯扯的暧昧……这些被他刻入骨子里的习惯,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他垂眸,视线落在许微寒脸上,抓住了他眼底的震惊和期盼,而后说:“我对他们说,我有喜欢的人,是个比我小了很多的男孩,我会想要去照顾他,每天都会思念他,我放不下他,所以我不会结婚,永远也不会。”
许微寒倒抽一口凉气,他觉得胃隐隐抽痛,可还是强装镇定,笑着解围道:“这样啊,哈哈,下次把他一块带过来,大家一起玩。”
陆春宴低下头,轻声道:“有机会吧。”
陆春宴没吃几口,桌面上的氛围沉寂下去,他站了起来,说是吃饱了。许微寒也跟着起来,“你就吃那么些,要不再吃点。”
“不了,我真的饱了,有些累,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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