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旋转着飞出,他用的是像弹弓般的力量而非灵巧,Charles往前冲,猛冲过家具,没有理会Erik的呼喊。他朝窗户快速移动着,玻璃会让他受伤,给他留下伤口——不,不再重要了,不再——
他的指尖掠过玻璃,同时被某种金属固体击中了身侧。随着一声令人作呕的潮湿的声响,肋骨被击碎了,他跌倒在地,甚至在地毯上滑出了几尺远,四肢摊开倒在地上。他能感觉到肘部和肩膀衬衫滑落的地方在发热,此刻他就简单地躺在那,晕头转向。
他不会长时间地得到优待了。在他能找回呼吸之前,金属在他的手腕处迂回前进然后突然把两个手腕猛拉到一起。还有他的脚也是,直到Erik走到他边上吊起他摆成一个坐着的姿势之前他只有一个瞬间来想着我不可能逃走了。他的手突进到Charles的身边,无情地施压,手指像弹奏钢琴一般玩弄着他的肋骨。温柔地推动来进行检查。
Erik一旦确定了Charles没怎么受伤后,他的表情立刻化为一阵暴怒:他的嘴角如此猛烈的下弯以至于下巴都起了褶皱,眼睛在他的脸上近乎变为一条隙缝,不过从Charles看见的来说,它们正在发出暴怒。“你这个小傻瓜,”Erik咆哮道,双手抓着Charles的脸强行锁住他的视线。“你不能—”他咽下了剩余的话然后压低了下巴,控制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滑下变得坚硬且情绪化的金属,核心是要理解现下的结果,因为它实在难以理解此时的动机。“我知道你的公民要去哪儿,你能明白我说的吗?你做的不错,但是在你的队列里有一个叛徒,我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Charles,第一组,第二组——这不重要。继续这样,我会把他们都杀掉。”
Charles没有动作:他只是被悬挂在Erik的双手之间,感受到有手指握住了他的颧骨,但是他不——不能思考。然后——他突然意识到—
噢,上帝,David。如果他把他们都杀了——如果他杀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也许会杀了David。
后来再回想此事的时候,Charles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开始尖叫。他知道有很多都只是咒骂——几乎都只是不可理喻的,可是这种纯粹,刺痛的狂怒和其中的悲伤一定唬住了对方,因为Erik把他猛拉回来,他没有放开Charles的脸,他完全失去控制地流露出震惊。
“不要杀我的儿子,不许碰我的儿子,我会杀了你—”
Erik几乎没有眨眼,尽管这种空白显示出了他并不知道。一定是的:如果Erik知道了,在他的知识等级显露的情况下他会允许自己流露出些许满意来。“你的儿子和你的人在一起。”这不是一个问题,而仅仅是一句陈述,Erik没有选择更好的策略:Charles安静了。“我不会杀你的儿子,”他一看见Charles停下了就说道,他深深地、颤抖着喘了口气。他的儿子,他的儿子。“Charles,拜托,听我说——”他伸出手,手指和一缕在疯狂的挣扎中滑落在脸上的发丝纠缠。Charles任由着他,他头昏眼花、脑子里完全想不了其它事,因而也做不出挣扎的举动。“我想要让你开心,嗯?你明白吗?”他并没在等待一个答复,然后继续说道,发热且明亮的眼睛还有认真的眼神和Charles的视线交汇。
不。这——他不能。他只是看不透Erik。他看不见他面前的这间房间。不能,不能,不能。他的儿子——他唯一在意的儿子,有无穷的可能性会伤害到他,他认识到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唯一留下要去扮演,以来利用他保护他的男孩的事物。
David,David—他必须—必须——
他需要得到一个支撑,必须把自己重新拉回去,但是他被固定住了——金属围绕着他的手腕,让他宽松地被系住——而且他无法思考。如此的糟糕,他需要睡觉,这场战争的结束——噢上帝,噢上帝啊——任何人,如果他们愿意帮助他,这必须结束。
“如果你杀了我的儿子—”
Erik点点头,”好吧。好。你想要你的儿子。我理解。给我一天。就一些时间,我会让他回到你身边。这会让你快乐吗?”
快乐?不。他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知道快乐是什么。自从Moira死后他再也没有快乐过。但是David——回到他身边也许能使他脑袋里翻搅个不停的恐慌归于平静。那恐惧像把老虎钳拧着他的大脑,挤压着他,隔绝了其余所有的想法,直到他变得就是、无法、思考。
“如果你杀了他—”
Erik的手指把Charles的头发向后拨弄了下,现在他们的脸非常接近,但是Charles能做的只有凝视,他被迷住了,他被冻结了。他的手指让他感到刺痛。他们应该这样做吗?他把身体靠在Erik的手臂上,把身体的重量压在手臂上,挂在那里,晕眩不止。他知道他茫然地看着Erik的脸,但是停下了——这不是一个问题。他感觉不到了。这里没有一件事情是本应的样子,甚至比本来应该是什么更少。
“好,亲爱的,”Erik低声说道,那么的接近以至于Charles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可以看见他眼睛里轻微的怜悯。“我明白。”也许他明白——他的眼睛说他明白,或者那是他懂得痛苦,Charles一直了解他。Erik现在是小心翼翼的,然而,接住Charles的重量然后手指滑过Charles的脸,他无名指的指尖滑过发际线边光滑的部分企图带去安慰。“你看见了太多事情,Charles,看看你自己。”
他无法想象他看起来有任何不像混乱的地方。实际上他挂在Erik身上,止不住地下滑,茫然地瞪着双眼。他知道他一团糟,但是行动的主意超过了他的能力。一切都结束了。他的一切都失败了,甚至赔上了他自己的生活,人们会为他的无能,怯懦和绝对的天真付出代价。
几分钟,只是几分钟,这是他全部的要求…
让这一切不痛苦仅仅几分钟。
但是这永远不会停止痛苦,拉回一切是下一步最好的打算——但是他的手腕被困住了,金属围绕着他们…
他们之间仅有的小小空间让Erik很难操作,但他以某种方法控制着,把Charles拉到他面前,他迅速膝行了几步上前让Charles无骨般的倒在他身上——这打动了他,他反应了过来——他能向后靠来承受Charles的全部重量。一声很快的咕哝还有一次强有力的起伏激励着Erik摇晃着站起来,Charles和他在一起:在某一时刻他的手臂围绕着Erik的颈项,金属围绕着他的手腕把他挂在那儿。他没有时间了。他无法停止茫然的视线。一切无言。麻木。
“天呐,(德语:Mein Gott)Charles,”Erik承受着Charles全部的重量低声说道,手牢牢地握着Charles的手腕然后利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站起来。这句话是Charles听不懂的语言,尽管他学习了许多种旧世界语言。德语,Erik告诉过他。这是从Erik的家族传递下来的语言,不过现在Erik队伍中还有一些人偶尔会说,这不是官方的语言。
它刺耳地,强烈又生硬地切中要害,就像Erik。或者他听起来是这么回事。
Charle张开嘴唇深深呼吸。呼吸,语言,就像生命线,就像—就像—
如此麻木。一切都是。但是,如果这一切都在发生,他会说——有一件事情是这么彻头彻尾的,在Moira死后的夜晚紧紧地抓着他,也许甚至是以前:“我告诉你不,Erik,”他温和地低语,但是Erik僵硬了,当然他听到了这些话。“你不可能拥有我。”
就像在对一个小孩子说话——只是Erik远比那聪明多了,不再变化无常,Charles知道如果接下来的话语是他最后的防线的话,他是不可能赢的。
“嘘,Charles,”这是Erik给的唯一答复,他放开紧握Charles臀部的手而改用手指触摸Charles的颈项还有他的发丝,把他的头按在Erik的颈项边。那里的血肉是温暖的,他们战斗留下的汗水有一点湿粘,但是脸颊接触着他的皮肤感觉是舒适的。“当你醒来事情看起来会更简单。”
不会的。但是沉睡似乎比醒着更好。他一定要做些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他可以做的。他没有选择了。他的王国已然逝去。他只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唇间低语着却又消失在齿缝之间。
话语好像从来不是很有用。
他也许听不见。
也许再也不了。
第3章 Chapter 3
因感到有手指穿梭在自己的发间,Charles醒转了过来。它们的动作细致温柔,带着浓厚的关怀。手指轻轻地扫过头皮,上下徘徊着将发丝拢在一起,梳理好每一缕然后顺往一边。他基本可以想象出这就是编织的动作——梭子反复不断地运动,把东西缠绕在一起,再从尾端抽出。
他模模糊糊地嘟囔了几句,然后把脑袋靠在那只手上,享受着落在头皮上那力道和缓的按压和轻柔的推拿。这感觉令人平静,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人愿意花时间坐在那里除了爱抚他的头发之外什么都不做——这想法既令人惊讶又让人欣慰:Moira的脸在他的脑海中划过,紧接着一阵汹涌的悲伤从四面八方逼近他。在David出生之前曾经有过一晚,只有他们两个人,当时他们躺在星空下,他的头靠在她的大腿上,而她的手指也像这样穿梭在他的发间,仿佛他值得她耗费这些时间,值得享受这些小小的、美好的事情。
“Charles.”
但那不对——那个声音不对。总之,这声音不同于以往。它出现在清晨时分的帐篷里,被埋在黑暗之中和压力之下,但其中也包含了宠溺和喜爱。它伴着低劣的衣服和汗水,地图,象棋,打发时间还有友谊,很可能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
但是Erik,在他们为了罢黜Shaw而共同度过的所有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表现出这类亲昵的行为。他从未有过像这样的举止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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