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荷枪实弹的特种兵火力全开,将这个本来摇摇欲坠的房间瞬间打成了一块马蜂窝,而在如此密集的火力压制下,斯坦因竟靠着厨房的一块破木门板坚持了一分多钟,待到退无可退的时候,他竟然翻身到了窗口,站在十几层的高楼上径直一跃而下!
绿谷和饭田俱是一惊,饭田一下子站直了身体:“他跑了?”
绿谷急忙道:“没有!轰君在下面接应!”
饭田观察了一下下面的地形,发现是这栋居民楼的背面乱巷,老旧到分不出颜色的顶棚和错综复杂的绳索电线纠结在一起,叫人眼花缭乱。他转身就往下跑,终于记得问绿谷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楼梯狭窄,绿谷只能跟在他身后,偏偏饭田脚力一流,他光是跟上就很费劲了,断续道:“因、因为……那个——轰君说……叫特、特别关注!”
“是什么新发明的词汇吗?!我不经常上网冲浪!”
“是……真的对不起!!”
饭田一溜烟下了楼,从背面绕进小巷。时下雨还未停,巷子空无一人,绿谷一边喘着气一边道:“轰君说,他把这里选为自己的安全屋,肯定对周围的地形非常熟悉,可能有不止一条的逃跑路线……所、所以我借人给他,把周围一片给封锁住了。”
饭田还欲说什么,轰焦冻已经循着定位找了过来——他轻轻呼吸着,呼出的空气在湿冷的雨里化为了一小团水雾:“你们都没事吗?”
饭田隐约觉得轰焦冻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尤其他看向绿谷的眼神比上一次要专注得多,但眼下他也没闲情逸致说这个:“找到他了吗?”
“这里太乱了,外地人根本没办法找到出路,”雨水带着凉意,轰焦冻却觉得身上微微出汗了,“我觉得他很可能已经逃出——”
他怵然一惊,强大的直觉使他抬起了头。
在迷蒙的细雨中,斯坦因站在路灯之上,离他们不过十步之遥,那宽大的外套被风吹得鼓了起来,那双目中似乎燃烧着灵魂——他犹如诞生于最纯粹最强大的黑暗之中,叫轰焦冻立时戒备了起来,迅速拔出手枪:“你们先退后!”
然而对方实在太快,轰焦冻眼睛只捕捉到了一点儿残像,那血腥味的刀刃就已经来到了眼前——他双瞳一缩,只能仓促抬手,就听到一声叫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斯坦因竟然直接用刀刃贯穿了他的手枪,让它顷刻间就分崩离析为了一堆废铁!
就在那把匕首即将刺入轰焦冻胸膛的时候,绿谷一把拧过斯坦因的手腕,顺势抓过他的肩膀,身体朝侧边一转,抬起膝盖,给了他一记力道蛮横的膝踢——斯坦因的腹部生生受了这一击,然而整个人竟然毫无痛觉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骤然起身,将背在身后的长刀抽出,那身法状如鬼蜮,竟是要和这里三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
这人仿佛知道一旦拉开距离就会被狙击,因此攻击又猛又快,那简单粗暴的力量混合着变换万千的技巧,一时间和三人陷入了胶着状态——然而一人终究是敌不过多人的夹击包抄,绿谷的近身格斗术早已趋近臻熟,在闪过好几次迎面而来的利刃后,绿谷瞄准时机,趁着斯坦因用刀格挡子弹的时候暴起一拳,正中斯坦因的面部!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手骨上的凸起关节砸到对方骨骼的声音,斯坦因跄然朝后退了几步,口鼻里顿时渗出了血,滴落在地上随着雨水化为一摊意味不明的红色液体,淅淅沥沥的雨水将他的刀打湿,流下来的血竟也是红色的……而他竟然还在笑,那无声透露出的病态的疯狂几乎叫所有人都不由胆寒。
绿谷知道,如果自己此时下令开枪的话,斯坦因绝对有再次逃跑的本事——而他就站在那里,双目放光,咧嘴狂笑,好像在等着他们再一次扑上来,等着一场他期待已久的“鲜血淋漓的复仇”。
而饭田天哉如他所愿,如猛兽入闸,悍然迎战——他的眼镜早在打斗中碎了,那双深蓝色的眼眸被雨水洗刷得纯粹,又带着他独有的厚重,绿谷喘息着站直了身子,轰焦冻换上了一把手枪,将击锤缓缓拨下,却没有瞄准:“这个杀手,有一双坚定不移的眼睛。”
这场战斗以他们三人的胜利告终——斯坦因作为一个杀手很明显不适合车轮战,在三人的包抄围攻下很快就露出了疲态,但他表现出现的执拗实在可怕,最后还是绿谷让手下射出了麻醉针才把他放倒。绿谷累得直喘气,看到斯坦因被手下给捆起来后径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饭田把他拉了起来,他的手臂被斯坦因划伤了,雨水落下来都变成了红血色。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随之一动:“谢谢你们……我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却陷入这种幼稚的情绪里,险些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绿谷失笑,那一肚子的道歉被他咽了回去,饭田又说:“这家伙说我‘输不起’——他最后明明可以逃走,明知道是以一敌百,却还是选择和我们正面对抗,他一个输得起有担当的人,在杀人时就有了被杀的觉悟……我的‘复仇’实在是太儿戏了。”
“其实比起你,我们更喜欢‘复仇’这个词,”绿谷慢慢说着,感觉雨水冰冷地包围了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在一个崇尚武力的环境里长大,就会明白这个词背负着多么厚重的份量——不管是放下仇恨,还是背负仇恨,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饭田君,你一直以来背负着这么沉重的东西,我作为朋友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他下意识就想道歉,却被饭田阻止了:“这个时候道歉我就更无地自容了。你受伤了吗?”
绿谷这才后知后觉觉得痛,龇牙咧嘴道:“我的手腕脱臼了……”
轰焦冻倒是没受什么伤,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我来帮你接上吧?”
绿谷一愣,轰焦冻却没有等待他的答复,几乎是瞬间抓住了他的手,绿谷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轰焦冻的手指就搭上了他的小臂,轻轻一旋——绿谷登时后背一抖,听到“咔”的一声,疼痛立刻缓解了:“谢谢轰君……”
他不太敢去看轰焦冻的眼睛,只得去找饭田岔开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斯坦因的?”
饭田狐疑地盯着轰焦冻看了一会儿,半晌后才道:“啊,我从周边市里一路排查找到的。斯坦因虽然在这几个地区犯/罪案件都差不多,C市却是最早和最集中的那一批,我于是推断他就是从这里开始作案……刚好这次那个因为赌博破产的投资人涉及到了C市一个刚兴起的犯罪集团,我在调查的时候听他们吹嘘‘著名的杀手斯坦因也加入了进来’,于是我就通过这些线索开始寻找他的踪迹……”
他说得条理清晰,宛如一位老道的刑警,绿谷听得不住点头,又问道:“那……饭田君要怎么处理斯坦因呢?”
出乎他意料的,饭田没怎么犹豫就道:“我会带着他去警署。”
黑道份子绿谷出久完全没想到这一茬:“……说的也是哦。”
黑道份子轰焦冻说:“要是你想他从世界上从此消失——”
绿谷想跳起来捂住他的嘴:“请别说了!”
轰焦冻把旅馆房间的门拧开。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虽然饭田说事情是他惹出来的后续由他全权负责,但是轰焦冻和绿谷还是往警署跑了一趟,在众多“抓了他们俩年终绩效有救了”的目光中他们录了笔录,又被局长恭恭敬敬请了出来,便已经是夜色渐深。
绿谷订的旅馆离这里太远了,轰焦冻便提出让他住自己的房间应付一下。绿谷跟着他进去后顿时体验到了轰家的财力:“轰君,这可不是‘勉强能住两个人’,完全就是总统套房了吧……”
在他眼前完全是旅馆宣传图里的实物——黑白灰色的欧式高档家装,设计感十足的巨大玻璃墙和低调镶嵌在墙里的灯光,整个房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冷淡奢侈风,绿谷累得不想推开窗户去欣赏阳台的夜景,但也知道映入眼帘的一定是火树银花、灿若星海。
轰焦冻把衣服挂了起来,看到绿谷缩在沙发上打了个喷嚏:“绿谷感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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