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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子松会意,立刻开始添油加醋地描述当时自己在封国是如何没有权力,而二陆又是如何说自己人脉广阔、可以处理的。说到陆瑁说当今皇帝无道、推翻一定非常容易的时候,凤子桓打断了她。

“要是都听你一家之言,岂不是有失偏颇,咱们为公平计,应该把陆家兄弟也请上来。来啊,把陆家兄弟压上来。”然后摆摆手让凤子松跪到一边儿去。凤子松简直要站不起来,崔玄寂对两名卫士使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像拎口袋一样将凤子松带到一旁,挨着凤子榉。

下面坐着的世族子弟们听说要宣二陆上来,也就懒得去思考皇帝这番说辞简直近于无耻了。

二陆上来,皆是备受拷打的样子。出人意料的是,陆虞嘴硬,什么都没说,挨的打却显然没有陆瑁多。陆瑁大嘴巴在里面胡说一通,依然没有免了好一顿鞭子。二人被押到近前跪下,女官问二人为何谋逆,陆虞直言不过权欲熏心,倒是坦荡荡;陆瑁还是那一套说辞:“无道之君!人人得而诛之!”

他的声音回荡着,就像不详的雷声。崔玄寂眼尖地看见下面有人在颤抖。

凤子桓笑了,也像雷声隆隆:“你谋逆犯上;言语侮辱朝廷与皇帝;作为匪首,抢夺民脂民膏,打死的人命就好几条;还企图沟通世家大族,拉帮结派地造反:你倒有理由出来指责朕是无道昏君了?嗨呀,连你的檄文,都是这样的笑话。”

陆瑁反击道,说就凭几句话,就在建康城里大肆搜捕,可不是无道是什么!凤子桓大笑起来,心说这个陆瑁今日可真是乖巧,“你要证据?给你证据!”然后点头示意崔玄寂,崔玄寂大喊一声:“抬上来!”

羽林卫士们将好几捆厚实的写满字的白绫扛了上来,列队成排,按照世族们各自被安排好的座位,两人一组站好,崔玄寂转身请示凤子桓,凤子桓点头,崔玄寂转身,环视一圈,厉声命令道:“展开!”

卫士们快速地将写满字的白绫展开,上面写满了涉事者往来书信的日期和里面的一些要紧字句。有的好有的坏,有的放在那里就是杀头的罪,有的只是柴逊一般的不告发之罪。卫士们把白绫放在地上,从崔玄寂站得台上看去,一条一条的白绫铺在地上,有人在轻轻颤抖,有人努力正色坐直。

陆瑁回头看了一眼,冷笑道:“这些东西,还不是任你罗织!”凤子桓笑了,对崔玄寂说:“你拿出来,给他看看。”崔玄寂领命,从怀里掏出凤子樟当时搜走的信件。走下台去,站在二陆面前,大声朗读起内容来。这一封正是陆瑁和顾宿的信件。她越读,陆瑁脸色越差,陆虞则闭上了眼睛摇头。直到念到顾宿与陆瑁说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应当先准备三到五年的时候,陆瑁简直想要扑过来,被身边的羽林卫士摁在地上跪下。崔玄寂不再念了,只是弯下腰把信件展示给陆瑁,“看看,是你的字迹吗?”陆瑁涨红了脸,不说话。崔玄寂又走下去,拿着信对顾宿说:“您看看?”

顾宿立刻跪到中央去,只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顾衡作为族长,也跪过去,不言不语,一起待罪。崔玄寂回头拱手请示凤子桓,凤子桓让她继续。她于是又继续大声念着信件,被念到者,顾、孙、韩、赵,等等世家,门第高低不论,无不吓得惶恐至极,跪在中间待罪;陆瑁越听越火,站在那里便大骂凤子松:“你还说什么‘烧了烧了’,你这、你这无耻之徒!”

好一会儿,信终于念完了,崔玄寂身边密密麻麻地跪着人,她数一数,连旁支都算上的话,大概真的只有崔谢两家不在此列,对了还有朱家。这是凤子桓站了起来,走到御台边对众人道:“朕初缴获这些信件的时候,颇感痛心。朕之天下,齐国之天下,虽然偏居江左,从不废克复中原之志;从先帝至今,无不是仰仗诸位世族高门之力,才安定这天下的。朕将各位当作肱股,没想到各位倒是率先觉得朕不堪大用,朕实在伤心。”

下面一片磕头告罪之声。凤子桓又说:“谋逆大罪,罪无可恕。朕决定将主犯陆瑁、陆虞斩首,庐陵王凤子松免去爵位,降为庶人,封国削夺,终身圈禁于建康民宅内,无旨不得出。来人。”卫士们早已准备好,这时候麻利地把凤子松绑了,再把二陆押着,遗言都不给说——陆瑁还在恐慌地语无伦次地嚷嚷,陆虞已经闭上了眼睛——有意对着下面的群臣,手起刀落,血溅三尺,人头在地上滚动。其中陆虞的人头滚到顾衡和孙目身边,顾衡是陆虞的恩师,见着爱徒丧命,嘴角抽搐,槽牙咬紧。而他们的另一侧就跪着早就戴枷上镣的陆靖与一家大小,陆家女眷哭个不住,陆靖形容枯槁,不见泪水。

而后面的群臣更加惶恐,崔玄寂几乎能感受到身边有人抖得要命,心中暗骂这些人软骨头。

“但朕念及,诸位都是国家栋梁。为陆瑁一时蛊惑,并未实际涉事,事发后亦不曾响应反贼,着:与陆氏直接沟通者,在官者免官,不在官者永不录用。无论是与二陆直接联系、与陆家亲厚的、或者经由诸位牵线搭桥的地方太守们,一律坐免。庐陵国内其他谋逆案犯,一律处斩,不牵连其家族。至于陆家——”

她扭头看了看那边的陆家,男女老少们一时都停止了哭泣。“朕念陆虞的父亲陆翻于先帝时居功至伟,着剥夺陆氏除开国时所封土地之外的全部土地,所有奴婢全部释放,佃户全部出清,所有在官者一律去职,子孙非圣旨下不得录用。陆靖,作为族长与陆瑁之父,教子无方,着流放江夏为奴。”陆家又是一片叩首谢恩,哭泣不止。

“诸位在朝做官的,都算得上是各大族的族长。族中有人涉及谋逆之事,则族长亦难免责,着各位涉事的,无论官职大小,罚俸一年,上罪己检讨之表一份。”

凤子桓本来还想问一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但觉得之前的事情都做了,这一句话再问就显得混蛋了。而崔玄寂则想起,前阵子她和凤子桓讨论此事应当如何处理时,凤子桓总是想要重罚,她反复劝阻。最后凤子桓被她说服的理由是,如果现在打得狠了,以后就不见得会真的配合了;现在且打且给糖吃,终归是会服的。

羽林卫士按照指示把二陆的尸体盖起来,抬下去了。一只乌鸦从场上飞过,凤子桓看着它。她从来不喜欢这种鸟,但是这一刻她并不讨厌它,这一刻她可以让它活着离开。

凤子桓从容上了御辇,由崔玄寂护送着离开。胜利者离去,剩下失败者还留在原地,有人不知所措,有人不发一语,崔仪站起来环视众人,心想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总算告一段落了,希望往下的日子,那不安分的皇帝能知道,她必须安分一段时间。

第三十一章

中秋家宴,别人都回去糟心了,皇室倒是一派喜气洋洋:两位皇女还在与世无争的环境里,段岂尘本与纷争无涉,总惹祸的弟弟没有涉事朱仙婉也就放心,更何况凤子桓自己舒心了,小小的皇室家庭也就开心了。

本来全家赏月,应当安排在晚上,至少等月出之后。但是凤煦好像有些着凉生病,只好早些用膳。凤子桓坐拥两位妃子,却从来不曾叫她们晚上作陪。今天宴席上她心情大好,举着酒杯对段岂尘说:“皇室团圆,却不能叫你与族人团圆,是朕之过失。朕决定邀请你们段部的族人冬天来建康朝贺,与你相见。安排在冬天,主要是为了等回去的风向合适,你看如何?”

段岂尘当即起身——照朱仙婉看起来,几乎是蹦起来的——走到御前跪谢皇帝,又要来三大杯的酒,要敬谢皇帝。凤子桓笑着说:“朕可以满饮此杯,但陪不了你三杯!”段岂尘说哪要陛下喝,陛下一杯,臣妾当三觚!说着就喝。朱仙婉都不知道自己要劝谁不要喝多。段岂尘善饮,宫中没有对手,放眼建康估计也没有,因为她可以喝得又快又急,别人按照她的速度喝,早已被后发而至的酒劲打倒;而凤子桓内力充沛,朱仙婉曾听姐姐说,如果凤子桓保持练习皇室的家传功夫的话,可以一直保持天下第一的地位,斗酒何惧?她刚说服自己别劝了,放下酒杯的凤子桓让段岂尘回去坐着,然后就开始讲鸿门宴的故事。先问两位皇女是否知道,二人皆点头,然后凤熙立刻开始背诵,遇到有记不清楚的地方,凤煦就会出言帮她继续背下去。直到樊哙出场的时候,凤子桓亲自跟着背起来。

“‘壮士!赐之卮酒!’啊,想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才是真壮士!”

朱仙婉就知道凤子桓在这儿埋伏着呢,瞥一眼段岂尘,果然听得入神。

完了,她想。

果然凤子桓让给段岂尘赐酒,“壮士!”朱仙婉心想果然是最近太过顺气舒心高兴的缘故,而这个鲜卑女子也是欢喜太过。她坐在凤子桓的下首,身边就是段岂尘,就看着身边两个人像市井之徒一样地喝啊喝,努力找出既不会使这两人败兴又能阻止她们继续喝下去的话来。

幸好凤子桓还有一点理智在,主动打住。按照朱仙婉的理解,她已经喝得够多,而段岂尘执意要喝皇帝的三倍以示尊敬,这会儿已经轻轻地摇晃起来。

朱仙婉心道,大白天的!

宴会散去,她把段岂尘扶回段岂尘的寝宫,准备让半醉之人睡着醒酒。放下睡着的段岂尘之后,又出门去看望两位皇女,正好在路上遇见了崔玄寂。“下官拜见宁妃娘娘。”

朱仙婉见她居然穿着羽林中郎将的官服,看来是节日依然值班的好人,“崔大人这是从何处来?”

“下官前日见皇长女缺席训练,今日才知道皇长女是染了风寒,便特来看望。”

“哦,有劳崔大人了。”

“下官应该的。”

“嗯……”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补充道:“陛下中秋家宴上,与段妃饮酒甚多,段妃已然醉倒,陛下那边我也……不太方便一直去看。崔大人作为近侍,大概可以借故照看陛下一下——”

“下官遵命。”

崔玄寂立即告辞,朱仙婉望着她背影。

天色擦黑时,凤子桓正在寝宫看书,崔玄寂走进去,一路不闻酒气,感到诧异。凤子桓见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哦?你是来看朕喝酒没喝酒的吗?”然后对崔玄寂晃一晃桌上的茶杯,崔玄寂了然。

“朕酒没喝到桂花酒,总可以喝点桂花清茶解酒。过来坐。”又招呼女官给崔玄寂也上来茶点,崔玄寂自己老老实实地从女官手里接过,口中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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