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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崔玄寂紧急点好了人马,命令他们回家准备,待会儿过了午夜就会出发。众人该回家吃饭的吃饭,收拾的收拾。崔玄寂却跑到凤子桓这里来。至少她有事要汇报。

“来了?”凤子桓对她说话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柔和,“准备得怎么样?”崔玄寂把人手多少、准被跑马多久、从那个路线走都一一汇报给她,“好。还是朕那句话,授你行事便利,抵死不从者,斩。啊。”她走到榻上坐下,显得疲倦,崔玄寂心下恻然,“也是只有你了。其实朕真想授予这些巡查官员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权力,或者允许他们两人商议,不能杀人,却能代表朕,这样,谋害他们就等于弑君之罪,个个都可以夷族。”

御案上放着要赐给崔玄寂的令牌,此刻她拿起来赏玩,随着话越说越凶狠,手指也越捏越紧,幸亏令牌是铁质,暂未被捏碎。

崔玄寂走了上去,跪下,在凤子桓的惊讶眼光中,开口道:“陛下请听我一言。”

“你说。”

“陛下的心情,玄寂可以理解。杨大人彭大人都是朝廷急需的人才,如此便枉送了性命,实在可惜。向家胆敢谋害朝廷官员,与谋逆已经无异。但是陛下,向家所为虽然穷凶极恶,亦可由此看出部分世族对于朝廷正在推行的政策有很大的抵抗,如果将在外同君的权限赐予这些巡视官员,无疑会激化矛盾,更刺激这些世族的情绪,于大局不利。此番多亏周姓武官死命逃了回来,我们才知道真相。下一次若是下手再狠些,无人生还的话,朝廷岂不是落得两空?案发地距离建康也遥远,消息即便不被封锁,等它传来,朝廷下旨,出兵追查,证据怕也早已被销毁无踪。所以令牌无论是赐予臣还是他人,都不是明智之举。请陛下三思。”

她跪在那里,也没抬头看凤子桓,殿上太安静了,她猜凤子桓或许又在生气了。小的时候,有一天,崔仪和她还有谢琰两个小孩在座,说到一件事,让她们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劝诫。具体事情的内容,她已经忘了,只记得最后崔仪说,玄寂你不如琰儿,她能用很多方式,而你只能直言。她明白,只是无法改正。

我只是个会把真心剖出来给人看的人罢了。好像对于亲厚之人,隐瞒一句我都觉得我负罪。

“啪!”令牌被甩在她面前,声音在殿内回荡。

“你也要辜负朕吗?你可知道,朕是在赐你行事便利而无罪的权力!难道你连这都不要?不要这个,你以为你能不遇到阻碍吗?你以为你能凭借单纯的武力和智谋,就完成这些事?是你自己说的,你告诉朕的,那些世族府上私兵的规模可观,你一个人带着那么二十来号人,就能打得过?打了,伤了私兵家丁好说,伤了那些世族子弟的性命,你用什么来抵罪?朕替你把话都说好了,让你打着朕的旗号去,你还不要。玄寂,朕是在替你承担罪责,你明白吗?”

话说得痛切,崔玄寂听着也觉得心疼,毕竟凤子桓所痛之事,她要更痛两倍。

“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你还要这样?!”

“陛下,这次远赴武陵,我一定会把向家罪人都带回来,绝无问题。由我来做,若有罪名也无非是我的,陛下无须为我担责。只是陛下始终还要用那些巡查的官员,不止今日,还有来日,可树其声威却决不可过了,否则后患无穷,他们自己留下污点不说,还会影响陛下的声威。陛下——”崔玄寂抬起头,看见凤子桓皱着眉,“脏手的事情我来做吧。”

凤子桓没说话,看着崔玄寂的眼睛。那眼睛很漂亮,说不上很大,但颇能传情,只是主人不知。譬如此刻,她眼中几乎含泪,期盼地望着凤子桓,使御座上的皇帝在心里几乎倒退了几步。

我不愿意看你皱眉头,更不愿意看到你哭,我喜欢你笑得时候,眼眉如弯月。

你并非要背叛我,我们只是在有些事情上,站在完全对立的角度。这对立在于,我们都想为对方好,情愿牺牲自己的一些东西。可是玄寂啊,你要知道,你是在牺牲你自己,我不过牺牲些别的。甚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将不得不牺牲你,以你去换取江山和天下。我只是不想看到这一天到来,你为什么……

“玄寂,朕这样做——”崔玄寂听来凤子桓仿佛已经是忍着怒气,努力控制自己的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朕赐你这个权限,是为了便利你,应付万一。同时你去了,行使得当,树其威仪,那么就可以用来保护其他的巡查官员,这样才能使得朝廷的调查推行下去。明白吗?不是说出了这个命令,就会涉及到杀人。就算那些世族因此而怒,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朕纵容他们迁怒官员,就是朕之过失,纵容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国家的政策就推行不下去。玄寂,朕的想法你非常清楚,朕想要把这天下涤荡澄清,变成何种样子,你也明白。朕以为你和朕是同道中人的。”

她叹气,失落地看着案上的茶杯。“陛下,我——”崔玄寂欲辩白,她只是摆摆手制止,“牌子你带走。”

“我拒绝。”

“你拒绝?”

“是。”

“朕命令你。”

“宁可违抗皇命,也不可拿。”

“玄寂!”

“陛下,玄寂自以为与陛下素为同道,只不过是对于陛下想到用的手段,玄寂与陛下有不同的想法,仅此而已。若陛下想向前,我当陛下之驽马,陛下之车轮。若遇荆棘,我当为陛下之利刃,陛下之火把。但若陛下前行快过,我也当为驽马之缰绳,堵住歧路之土墙。这令牌,虽然我即便取了亦可不用,然而此事只是在于陛下,不在于旁人。所以,陛下若欲治罪,我无话可说,但我绝不会让陛下走这条歧路的。我不会让陛下误启乱局,将努力葬送。时辰将至,我将启程,玄寂去后,请陛下三思。”

崔玄寂磕了三个头,然后告辞离去,凤子桓只是沉默。足音不闻后,凤子桓只觉皇宫空得就像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第二天散朝,崔仪来的时候,她把崔玄寂没有拿走令牌的事告诉崔仪,也告诉崔仪她的想法,崔仪倒是没有跪下去,只是站起来严肃地向她谏言不要如此,理由和崔玄寂一样。她听完良久不语,心中清楚,昨天崔玄寂根本没时间接触到崔仪,接着便后悔起对崔玄寂说那样的话来。

此刻她在哪里呢?她是否已经带着人马通宵达旦地奔跑在官道上,怀中揣着自己的圣旨?

我不怕天下人恨我,我唯独怕你恨我,可是有的时候,我情愿你恨我。

台城外的南康王府上,谢琰正在给好几只信鸽腿上绑好信。一边绑,一边对信鸽们念叨:“你啊,去公孙曼那个猪那里,可要飞得快点,但是顶好挑一个她没喝酒的下午去。要是人不在——哎呀反正徐宽是在的,徐宽总能把消息带到。你呢,就要快点飞到梁雄英那里去,否则出了岔子,拿你炖汤!还有你……”

凤子樟在后面望着她笑,“那是信鸽,又不是人。怎么会听得懂啊。”

谢琰手一挥,鸽子们便各自上路。“我在霜落,要紧消息用最快的鹰去送。只可惜现在没办法。”

“不怕,信鸽也不会误事,我们不过指望危急之时能派上的点用场。要是实在没办法,咱们也拦不住那些疯子再下毒。”

两人肩并肩在花园里散步,春日花香扑鼻,人的心情不见得能好起来,“现如今还有几个州郡我们实在碰不着?”凤子樟问。

谢琰想想,道:“晋兴、巴东……嗯,还有汉中。”

“那两个不足为虑,倒是汉中……”

“前两个最多是些小地主,问题不会太大。不过汉中是边陲重镇,按道理应该军屯居多,还会有这问题?”

“就是因为是军屯,出了问题才要命。”

“也是。汉中置军屯已久,说不好有没有问题。倒是广陵好办些,朝廷强制招抚流民,分都不够分,谁也没法兼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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