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都笑了起来:“吴大胆,你这是捡了大便宜了啊!”
大哥被人嘲笑,但按着自家大哥的钱不二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也跟着笑。因为他能看出来,这些人的嘲笑其实也是善意的。
“诸位,来喝碗药茶,暖暖身子吧。”顾辞久拎着个大铜壶进来了,柳明沧一脸木然的捧着一摞木头碗。
“多谢小大夫了。”“谢谢大夫。”“大夫辛苦了。”
刚进来时时看热闹,这时候众人对这两位大夫都多了一份尊敬,毕竟人家能救命啊。身在楚冉关,谁知道下次是不是自己也被冻伤?总有辛苦这两位大夫的时候。
“大夫,您这药茶……滋味儿真好。”药茶入口,众人眼睛又是一亮。
药茶是药味的,还是挺浓的药味,可是说来也怪这药味入口他们非但不觉得难喝,反而觉得满口的馨香舒畅。
“大夫,我小时候喝药喝得多,后来一闻到药味就想吐,可是您家这药茶,我喝了却还想喝。而且喝完了之后浑身舒坦。”说话这位小时候是个药罐子,边上有认识他的,跟着点头。
“医馆里出这药茶的药包,五文钱一包,放在壶里煮开了,能反复使用四次。这茶性温和,男女老幼都能喝,孕妇也可以喝,只有产后哺乳期的妇人最好别喝,但也无害,这是怕婴儿喝了母乳上火。”
“哦哦!”有人跟着凑热闹一听要钱买就嬉笑着不再提了,但也有不少人当场拿了钱出来要买。顾辞久拍拍柳明沧的脑袋:“徒弟,去给诸位拿药算钱。”
“……是,大师父。”
柳明沧给人算钱的时候,看见有两个在诊室外头凑热闹的百姓一脸喜色的匆匆而走,不用问他都知道,这是家里或者认识的人里也有冻伤的,他们确定了这两人能治,所以匆忙回家去叫病人了。
柳明沧撇撇嘴,无奈他虽然不太赞同这两个小辈的做法,现在却不是多嘴的时候。
果然,不多时,就有人用板车推了人过来。
可等看病的时候,又出了意外——诊费问题上的意外。
“凭什么他俩给你扫街就行了,却要收我家五两银子?!难不成是觉得我家好欺负?!”一个妇人叉着腰,站在医馆门口大声嚷嚷,“大家却来评评理!哪里有一样的病,诊金却收得不一样的道理?!”
之前因为两位大汉而来的人,要么跟着一起进去围观,要么早就散了,因这妇人的嚷嚷而来的,都是不知前因的。有人站在那,等着瞧更多热闹,有人听了三言两语就以为前因后果已经知道了分明,所以跟着嚷嚷。
“大家来评评理,这楚冉关的医馆并非只有我一家,这位夫人若是嫌贵,不在我家治了便罢,何必呢?”顾辞久的声音平平稳稳,但众人耳朵里听得却是清清楚楚。
莫说那些只是跟着嚷嚷的人,就是那妇人及与其一道的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能做到这般的,绝对不是寻常人,神仙是不可能的,但说不准是后天高手,或者身上有什么宝贝呢?
有些人不愿惹事,转身便走了,还有人小声嘀咕:“人家说的对,你们嫌贵,别在人家这里治不就好了?人家又不是治了一半不给治,强要加钱。这不是还没治,就说明白了价钱吗?堵在门口大骂,太缺德了一些。”
“对,何必呢?”“不愿意治,就走吧。”
“这!这!”
“大嫂,咱们要不走吧。”
“走?!走个屁!不就是五两银子吗?!我给!但你们要是把我男人治坏了,我……我去衙门告你们去!”这妇人明摆着也是硬着头皮说这番话的,“你们等着,我回家拿银子去!”
妇人吩咐了一声边上同来的家人,转身跑走了。
她这一回家拿钱,围观的百姓好奇了——什么病,讹诈不成宁愿老老实实花五两银子,也非得在这家治?
有人凑过来问,守着病人的年轻后生也没瞒着,躺在板车上的是他大哥,昨天出去打兔子,谁知道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白毛风,他躲避的时候,不慎摔倒,让白毛风给刮了个边,也是巧了,左胳膊给刮了个正着。
“若是断肢,那去常玉堂、安兴堂、左慧堂不也都成吗?”
“不是断肢,听嫂子说,吴大胆与钱不二就是这家医馆收的,吴大胆那双脚都黑得泥炭一样了,可还是让人给救回来了!”
“救回来了?命救回来了?”
“脚!”
“哎哟!这……这不能吧?”这事情太超出人的想象了。
“如何不能?我嫂子说是她亲眼瞧见的!”
围过来的人有的信了,有的却道:“这医馆乃是新开的,没什么名气。那吴大胆、钱不二也是一贯的混人,这莫不是医馆拿钱买了那两个混子来做戏,还骗人钱财?”
有人点头,有人却道:“你这才叫说胡话呢。这冻伤,治得好治不好那是明摆着的,便是他收了五两银,又能骗得了几个?可他买下来这医馆,少说也要两百两银子。”
“所以这事该是真的?!”
“该是真的!”“我嫂子也说是真的!”
“我看你这人这医馆一再说好话,怕不是收了他们的黑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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