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姐一片好心,叫我为你收拾好了耳旁,又备好了热水,还差人去请了大夫进府为你看病。我们小姐对你这般好,你竟然不念旧情,还想致我们小姐于死地,你还有没有良心?”
明月到底力气小,扶着云瑶挪不动路。
白厌离皱起眉头,眉眼间滑过一抹厌恶:“不念旧情?念什么旧情?”
“如今我变成这幅模样都是拜谁所赐。”白厌离看人时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明月被她看得忍不住后退两步,心里怕得不行。白厌离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走,若真要念旧情,云瑶死一万次都不能叫她解恨。
明月气她狼心狗肺,偏偏她又抱不动云瑶,柴房偏远没有下人经过,她大声叫住白厌离:“你站住!我扶不动小姐,我命令你把我们小姐送回房间,否则……”
“否则我就叫人克扣你的银钱和饭食。”
白厌离回眸,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杀机骤现,明月心里怕得不行,但小姐的安危重要,她努力耿着脖子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害怕。明月用力瞪着白厌离:“你再不过来,我们小姐若是冻出了什么差池,等将军一回来我就向将军告状,说你如何如何的欺负我们小姐!”
听到“将军”二字,白厌离终于有了反应。她冷冷地扫过明月,将晕过去的娇躯揽进怀中,轻松地抱起来大步往前走。明月捡起落到地上的披风,惊疑不定地跟在白厌离的身后。
白厌离被关了这么久滴水未进,明明身子单薄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倒,她怎么还能如此轻松地将小姐抱起来?莫不是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都在掩藏实力韬光养晦?明月下意识捂紧了嘴巴,畏惧地看着白厌离挺得笔直的背脊。
冷风争先恐后地钻进骨子里,明月已经冷得不行,白厌离却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白厌离被明月强迫着将云瑶抱回房间轻轻放下后,退到了一旁,请来的大夫还未来得及帮白厌离看病,倒是先替云瑶看了起来。
明月嫌白厌离在这里碍眼,又怕云瑶醒过来看见对方发脾气,她将准备好的厚衣裳往白厌离怀里一扔:“这是小姐叫我给你准备的衣裳,小姐心疼你,特意叫我把未穿过的厚衣裳收拾出来送与你,免得你冻出什么病来。”
“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敢对小姐下手。”明月气势汹汹地瞪着她,白厌离却连眼皮子都不掀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
“从今以后,旁边就是你的房间,我们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你必须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赶过来听我们小姐的指令。”明月看着她说:“以后你都要对我们小姐言听计从,你若是哄得我们小姐开心了,小姐自然不会再刁难你。”
大夫替云瑶诊完了脉,他起身回道:“这位小姐并无大碍,脖子处的红印过两日便会自行消掉。只是刚刚寒气入了体,或许染了些风寒,待小人开一张方子煎药喝下便可。”
明月当即松了口气,她感激地看着老大夫:“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她说完后,想起小姐被白厌离掐晕过去前的吩咐,明月回身见白厌离还站在云瑶床边,她语气骤然一变,挡住了白厌离看向云瑶的目光:“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把大夫领到你屋里看病去,别在这里惹小姐心烦。”
白厌离冷笑着,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来,一言不合地转身离开。明月仔细地吩咐大夫:“麻烦您帮她也看看,她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又穿得少,身体很是虚弱,就劳烦您给她诊完以后开最好的药,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病根。”
“是,小人知道。”
白厌离一走,明月立马扑到床边看着云瑶哭起来,小姐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小姐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今日白厌离下了如此的重手,简直禽兽不如。明月悲从中来:“小姐,那白厌离根本就是个心狠手辣阴险狡猾的老狐狸,你一心想帮她,她却这么对你。若不是奴婢来得早……”
云瑶是被明月的哭声吵醒的,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云瑶扭头看向床畔的明月,她一心伏在床沿上哭,脸蛋埋进了双臂中,看不见表情,云瑶张嘴想叫她,又觉得喉咙干痛,火辣辣的,还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云瑶伸手推了推明月,明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抬起头来,松怔片刻后,她惊喜地唤了声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明月赶紧靠近了些:“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脖子还疼吗?你要不要喝点水?桌上的红豆糕已经凉了,奴婢再叫小厨房给你做一份!”
“小姐你还未食晚膳,大夫说这两日你最好喝点小粥,奴婢先前已经叫人做了,奴婢现在就去小厨房看看他们有没有做好。”明月不等云瑶搭话,飞快地跑出去帮云瑶问起来。云瑶看着她轻盈的背影,红唇勾了勾,明月虽然有些没头脑,心地却是善良的。
什么都想着她,不管是否正确,只要自己说一,她就从不说二,认认真真地完成好吩咐。
云瑶抬指摸了摸脖子上被白厌离掐过的地方,有点疼,手腕上也红红的,红色的指印颜色变得淡了些,却依旧有些触目惊心。她轻轻摩挲着白皙娇嫩的肌肤,眉心微微拧起,白厌离是因为这件事才离开将军府的吗?
她不知道白厌离现在如何了,只能等着明月回来问她。
白厌离看完病后,将大夫送出了府,一路走过,将军府的下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毫不在意,面色如常,俨然已经习惯了。送完大夫回来,屋里用木桶装好的热水已经有些凉了,她毫不在意地脱下了身上沾满了污渍的单薄中衣,迈动长腿跨了进去。
清洗完身子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云瑶送给她的衣裳上面。她面无表情地抓过来穿在身上,云瑶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布料更是保暖厚实,温暖不已,毛茸茸的软毛扫在脸上,也如碳火般温暖不已。
身上的衣衫带着股淡淡的幽香,像是云瑶屋子里有点甜腻的熏香,又像是云瑶身子上清幽的体香,就如刚刚在柴房里挨得很近时她身上争先恐后钻进鼻尖的气味,干净清爽,是千金小姐们素来高贵的味道。
白厌离眼中滑过一抹厌弃,微红的指尖随手抓起一件厚实的袄子搭在身上。
白厌离在将军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大将军常年不在家,云瑶常年欺负她,没有人替她做主,也没有人替她撑腰,哪怕受了委屈也无处可说。白厌离没有什么新衣,也没有什么新鞋,吃穿用度都被上面的人克扣了去,过得比府里的下人还要不如。
每一天都生不如死,而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不过到现在她也都习惯了。就算不习惯,也会被逼着习惯。
白厌离坐在案桌前,缓缓地闭上眼睛,那十七日的绝望和冰冷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子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有朝一日,她定要云瑶哭着跪下来向她求饶,她倒要看看,那时的云瑶还会如何的神气,如何高高在上地欺负她。
木门被人推开,云瑶率先进入,明月跟在后头,不情不愿地端着一盘上好的吃食。小姐也真是的,白厌离都差点将她掐死了,她还对白厌离这么好。
云瑶示意明月把白厌离的晚膳放下,再示意明月到屋外等着自己,明月却是万万不敢了,生怕小姐又出什么差错。白厌离冷冷地看过去,明月脖子一缩,后退几步守在门口。
“厌离,我叫厨房给你做了些饭菜,你尝尝。”云瑶将碗筷摆好,看向白厌离。白厌离一动不动,她迟疑片刻,夹起一块肉来送到白厌离的嘴唇边,白厌离偏头躲开,目含讥诮:“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云瑶动作微滞:“你先吃点东西。”
白厌离冷淡地看着她,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我白厌离就算饿死在将军府,我也不会再吃你云瑶送来的一口东西。同样的伎俩玩一次就够了,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云瑶恍惚想起,上次前身在饭菜里下了药,就为了看素来清冷的白厌离失态满脸酣红的模样。云瑶说不出话来反驳,那件事确实是这具身体干的,她没办法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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