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女儿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苏雪痕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若是自己哪天撒手人寰离世,苏雪痕还能帮女儿搭把手,管理飞云城,让女儿免受欺负。这样一想,苏雪痕似乎是江湖中的最佳女媳人选。
都说苏雪痕武功天下第一,若不是那日老郎中给了女儿一个香囊让苏雪痕失了手,也不至于被那群人逼到那种地步。
城主今日也无法忘记当日云瑶前来求自己时,眼神坚定,义无反顾。
他毫不怀疑,即使是刀山火海,她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城主摸了摸胡子,突然痛心,女儿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苏雪痕情根深种了?自己此时想斩断她的情丝都无从下手。罢了,城主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
苏雪痕把云瑶送回房间后,搂着她亲亲抱抱了好一会儿,云瑶伸手去推她,苏雪痕便剪住她的双手不准云瑶乱动。苏雪痕将下巴搁在云瑶的肩头,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含糊不清地说:“再让我抱一会儿。”
云瑶低头,话语里是浓浓的无奈:“你一炷香之前就这么说了。”
“最后一次。”苏雪痕闭上眼睛,声音懒懒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云瑶哪会信她?她动了动身体,说:“你去忙你的吧,我该泡药浴了。”
苏雪痕立马坐起来,伸手试探的揉按她的双腿,小心地问云瑶:“现在你的双腿感觉怎么样?”
“比之前更有感觉了。”云瑶任由她揉按着,声音很轻的说。痛也痛了那么久了,药浴也泡了不少,满身的药味,云瑶都快习惯坐在轮椅上的生活了。云瑶抬手抚摸苏雪痕的后脑勺,话里有调侃的意味:“幸好当时你手下留情。”
苏雪痕却说:“如果让我再早一点,我说什么也不会伤害你的。”
“那时是我想杀你,你不过是自保罢了。”
苏雪痕笑起来,没有否认:“也是。当时你跟走火入魔似的,整天盯着我下手,步步紧逼,害得我整天胡思乱想,反思我是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不然你怎么厌恶我到那种地步?恨不得喝我血食我肉嚼我筋骨。”
云瑶皱眉:“我哪有。”
嗓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苏雪痕的心一下就化了,她赶紧抱住云瑶安慰:“嗯,你没有,那时候的你可乖了。”
云瑶推开她,还不如说是呢。
她压了压唇角,到底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苏雪痕又消失了三日,三日后,苏雪痕领着长长的队伍,带上百聘礼前往飞云城,她人还未到,鸣炮声便已经响了起来。云城主收到消息后,什么也没说,让人打开城门让苏雪痕带着东西进来了。
苏雪痕被请到正殿时,云瑶还在修剪花花草草,侍女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小桃皱眉训话:“慢点儿慢点儿,这么急做什么?”
“小桃姐,姑娘。老爷请姑娘去正殿坐,苏雪痕她,她带着聘礼来提亲了!”侍女缓了口气,又小声地八卦说:“小桃姐,苏雪痕带来的聘礼特别多,正殿都快放不下了。”
小桃愣了愣,正殿那么大,却放不下区区一点儿聘礼?那苏雪痕得多富有?
云瑶到正殿时,差点没处落脚,她看向始作俑者,苏雪痕笑得格外的狡猾。云瑶推着轮椅移动到城主面前:“爹,您找女儿?”
“爹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云城主摸了摸胡须,瞥了眼胸有成竹的苏雪痕,暗暗感叹幸好是苏雪痕入赘到飞云城,否则今日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云城主敛了敛神,看向云瑶:“你可愿意嫁给苏雪痕?”
云瑶扫了眼屋里的聘礼,云城主精神一震,赶忙说:“瑶瑶,这些东西,咱们飞云城多的是。”
苏雪痕不依了,她摇摇头说:“城主,这些东西你们飞云城还真没有。”
云城主瞪她,苏雪痕咧嘴一笑,叫人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尽是珠翠罗绮,贵重精致。苏雪痕站起来得意地说:“这些都是宫里的皇妃用的东西。”
“是十年前我带人杀进皇宫,在宫里拿的。”
“……”抢也能被她理直气壮地说成是拿的。
云瑶抿唇忍笑,抬头看向云城主:“爹,女儿是愿意的。”
云城主这下却不依了,突然变了一副脸色说:“好你个无耻小贼,竟敢拿抢来的东西提亲!我云某人是万万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我女儿乃飞云城赫赫有名的少主,是日后要继承飞云城的人,地位高贵。”
“而你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小民,你如何与我女儿齐头并肩?!”
小桃默默低头,老爷又开始了,明明就已经同意了,还非要演戏吓人家。若不是自己知道实情,恐怕就真被老爷骗过去了。
苏雪痕听完话,没有被吓住,反倒郑重地一跪,举着手指对天发誓说:“我苏雪痕在这里发誓,从今日开始,一切以云瑶为先,一切以云瑶为重。今生今世,我苏雪痕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杀人挡剑,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和欺负。”
“从今往后,我苏雪痕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她。”
“还望城主同意。”苏雪痕跪着,背脊却挺得笔直,刹那间有种顶天立地的气魄和担当。她一向嚣张倨傲惯了,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此时却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只为求娶云瑶。
云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脑中满满是她们第一次相遇的画面。那时候的苏雪痕一身红色衣裙,魅惑妖娆,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经人,更别提她还故意朝自己眨眼睛,试图勾引自己。
第一眼看见的苏雪痕美得惊心动魄,武功却深不可测,那时候的云瑶脑子里想的是:想杀这个人,一定要费很大的力气。
后来真的杀了她,却并未有想象中的释然和解脱,反倒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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