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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NO.40

长相精致的小孩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一群玩的很开心的小朋友。

穆天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计时器显示的时间：新历2714年12月15日，正是虫族和人类的战争刚打响的那几年。

阿格莱雅曾经说过她作为前任最高参谋和元帅大人因为战争一度疏忽了家庭，才导致那时还是个孩子的法恩长成了如今的性格。虽然穆天没觉得法恩的性格太过奇怪，但是对比泽奇家的同辈，法恩的确和他们不太一样。穆天不觉得有违和感是因为他的初始印象就将法恩定义为一位成功的上将，是在战场上征战多年、积威日久的将军，所以他的冷漠与威严是情理之中的。但对比回到家的元帅大人，法恩又少了那么一点感情，毕竟就连元帅大人在夫人面前也是很热情的，虽然穆天不太常见疼老婆的元帅大人……

在阿格莱雅的愧疚中穆天猜到了法恩是因为幼年跟着当时感情系统还不太完善的AI看护太久，导致法恩越来越像照顾他的机器人，感情与表情都随着成长消失殆尽。

当时听到阿格莱雅说起法恩的童年的时候穆天并没有过多的感触，但在他直面法恩的告白与热情之后，突然就发现阿格莱雅对法恩的理解是错误的。法恩并不是没有感情像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那只是他跟着机器人管家学会的处世方式，那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一种长久以来的习惯，他和机器人生活了那么久，也学会了机器人待人接物的冰冷表象。

在穆天面前，法恩内心深处是满怀激烈的情感的，作为游戏里的【无】的时候会生气会不开心，偶尔甚至会表现得像个单纯还有些任性的孩子；而现实中的法恩更加鲜活，会喜悦会激动会笑会和穆天开玩笑，甚至被卡特的事情惹到会吃醋会霸道，也会对穆天释放所有的热情……但这些都是阿格莱雅他们看不到的一面，或许是因为多年的习惯被穆天搅得无法维持，才会将更多的情绪外放出来，让穆天察觉。

穆天觉得，至少在法恩的认知里，自己是独属于他的一个人的，所以才会跨过那个界限将更自我的东西展现给他。

……

“在做什么？”不知不觉的，穆天就靠近了待在角落里的小孩，得益于他已经习惯从法恩的眼睛中读懂其中的情绪了，在面对防备心很低的幼年法恩时，他就更能轻而易举发现他眼中的向往。

是的，向往。

小孩子无论多么孤僻多么不合群都是希望一同玩耍、一起参与某种活动的，这是人类天生的从众性，人是群居生物，也就更趋从于集体生活。

年幼的法恩看了看他，似乎是有些惊讶的，但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声。

穆天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由于太过聪慧而失去了天真，也给自己加以一道无形的枷锁。

慧极必伤，大概就是指法恩了吧。

穆天觉得挺有意思的，因为上辈子有人说他，情深不寿。

还真是“天生一对”……

穆天见小孩因为自己的出现产生了很强的戒备，他知道不能太过热情，就随便捡了一个离得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陪他一起看班里的小孩们做游戏。

“今天小艾比表现得非常好啊。”

“希望布鲁克明天来的时候能带上他的长笛，孩子们都希望能听到他的演奏。”

“来接密尔奇利亚的人呢？啊，小家伙今天有点害羞，不过她很乐于助人的……”

略有些僵硬的电子音从AI老师的口中发出，几乎每个小孩在临走的时候都被夸奖了一番。

穆天皱着眉头环视空荡荡的教室，来接法恩的人还没到，AI老师也只是站在门口，并不靠近这个角落。

就在穆天打算询问的时候，走廊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是来接法恩的人，一队军人。肃立的面容配上银灰色的作战服，异常庄严。管家上前对老师行了一个礼，表达出自己的来意，穆天认了出来，这是系统升级之前的的约瑟林，用着冰冷古板的表情和语调走上前来要接走法恩。

“法恩少爷，我来接您回家。”

法恩没出声，利落地爬下座椅向门外走去。

穆天也马上跟上，奇怪的是没人阻止他。他不确定约瑟林他们是看不见他还是将他的存在当成理所当然，竟然许可了他的跟随。

似乎是察觉到穆天跟了上来，法恩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动作很快穆天没看清他的眼神。

泽奇主宅还是那副样子，只是看起来像是刚建成不久。

穆天就像个幽灵一样跟着护卫队进了门。

穆天以为能见到像现在泽奇家热闹的场景，但他忘了这时是战时，泽奇家的成员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忙碌着，主宅就显得空空荡荡、格外冷清。

小小的孩子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用功。主宅的管家和女仆其实是表现的很热情的，但配上僵硬的表情和语调，一切显得诡异而呆板，毫无人气。

穆天一直就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切，他叫法恩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和约瑟林交谈却被无视。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绝对的旁观者，只是存在感很低，低到像是一个摆件一团空气。

三岁的法恩晚餐后的训练项目很多，穆天吃惊地发现他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进行机甲训练了，虽然只是在模拟训练舱里但看得出来已经小有成效了。

除了机甲训练还有文化课的教授，直到晚上十点半小法恩才被允许洗漱睡觉。

小法恩很独立，别看只有三四岁却已经能自己洗澡自己刷牙了。

穆天知道他能感知到自己，撸了撸袖子笑道：“我给你洗澡，怎么样？”